俞敏洪从四六级网络模考谈在线考试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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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腾讯教育     


                  俞敏洪老师（右）在采访现场
   　主持人：各位腾讯网友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腾讯嘉宾聊天室，今天作客我们嘉宾聊天室的嘉宾是大家非常喜欢和熟悉的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的董事长俞敏洪老师。
　　俞敏洪：各位网友大家好！
　　主持人：我们一直关注新东方和一直关注我们腾讯教育频道的网友都知道，现在新东方在线和腾讯教育合作举办了一个“老俞考场”的这样一个活动。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季，能跟网友简要介绍一下这个活动是如何看待的？
　　俞敏洪：“老俞考场”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用“老俞考场”，我不太同意，因为打了我个人的名字。他们觉得这个东西挺好，把人和具体的事情结合起来，让大家觉得可能比较有新意。我们从去年开始就做了，我本人英语专场是做了词汇，去年的时候我们做了词汇的考试、测评和比赛。采取了一个比较新型的仪式，他们觉得既然是“老俞考场”，最后获胜者能不能跟您吃顿饭，我想反正天天跟政府领导领导吃饭，抽出时间跟学生吃饭不是很好吗，而且有很多学生是从全国各地赶过来的，去年结束之后大概有8、9个同学过来跟我一起吃饭，还是选在了北海后面的一个地方吃饭，感觉很好，后来还有一两个，变成了新东方老师。学生热情很高，因为平时学英语确实比较枯燥，如果通过这样的，带有一定刺激性的方法，让学生主动多学一点，他感兴趣的话就会上来。
　　本来我们还在考虑是不是继续做词汇，其实“老俞考场”是每年可以换一个形式的，今年刚好四六级新题型出来，新东方网上技术越来越成熟，包括听力都可以放到网上进行考试，所以大家说四六级放在进去，这样既迎合了大学生的学习、考试需求，也有趣味性，对于凡是想要参加四六级考试的学生来说，第一可以通过我们这个模拟考场，凡是是不要钱的，可以预先熟悉一下四六级考试的新题型的形式，有一点心里准备。第二，有一点点刺激作用，反正自己也要在家里做考题、练习题，如果到新东方考试，还有机会得到奖品，跟新东方老师吃饭，最后还有机会跟我吃饭，当然跟我吃饭，不能算是一种奖励了，但有的时候学生确实这个好玩儿。
　　主持人：您的粉丝很多。
　　俞敏洪：他们觉得好玩儿，可以多学一点。未来，我们“老俞考场”会进一步继续下去，未来口语考试都可以在上面进行。只要把现在相对比较完善的语音识别技术，放进去以后，让学生把自己的语音输入到电脑中，传到新东方，让我们评委一评，这样就能知道哪个学生好，哪个学生不好，通过这样的考试，使大量的人口语水平可以增加。
　　主持人：咱们这个活动，模拟试题以及其他的相关服务，都是免费的吗？
　　俞敏洪：都是免费的，我给他们定了一个要求，除非你不用“老俞”这两个字，如果用“老俞”这两个字，就一定是免费的，不排除推销活动，就是说对新东方的品牌推广。其实是带有鼓励色彩的，让更多同学参与活动，同时提高一定学生的英语水平和兴趣的活动，这个一定要免费，一个是有更多人参加，同时推广了自己的品牌，第三个对学生也有好处。我本人而言，肯定有一个最基本的要求，既然是“老俞考场”，大家当做品牌来做，就肯定不会收钱，这是我的基本条件。
　　主持人：这是挺不容易的，现在在线的考试产品，特别是四六级，我们刚改了新题型，相关的东西是很火的，很抢手的，这个时候推出这样一个免费的模拟测试，新东方对网友也是一种回报。
　　俞敏洪：确实有一定好处，也不是像讲的那么崇高了，新东方有一个网上考试中心，我们跟世界上大机构都有合作，比如说托福考题，包括ETS跟我们合作，还有其他的美国出题机构，就是网上模考的机构，还有GRE、雅思等等，所有考试我们都要放到新东方考试中心去，有些是免费的，有些就需要收费了，比如说老师帮你判作文、评分、打分，有一定的商业性在里面。总体上既是对学校的服务活动，实际上对于新东方的业务发展也是有好处。
　　原来在技术不成熟的时候，学生考试，模考都需要走入新东方教室里面，光坐公共汽车就是两个小时，模考哪怕免费了对于学生来说都是不合算的，何况是收费，同时老师还要讲解，他还要再来一趟。技术完善以后，很多客观题当场就可以知道自己拿了多少分，客观题可以对学生的英语水平做一定评价，再加上一些主观题，我们老师帮他们批改分数，告诉他们问题在什么地方，给他们做分析，通过老师在网上的讲解，所有想听的学生，任何时候挂在网上都可以听。这个就比较省事了。未来新东方教育在线这一块，网上考试的实施、评测和讲解肯定会成为新东方的一大特色，因为新东方本身就是以考试、培训著名的机构，未来我们可能会从上端延伸到终端，比如说进行高考模拟考试测评和解答，包括非英语。我的概念是希望做成一个比较大的，学生想到模拟考试，不管是哪种考试，哪怕是公务员考试，都会想到新东方模拟考试中心是我们应该上的第一个网站，应该是这样一个概念。新东方大部分的都是免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推动考试中心这样一个牌子往前走。我们原来面授的学生，考试没地方考，很多题目都是自己原来做过了，因此没有办法变成考试内容，排版、题目都在上面，我们是随机出题，一变换立刻就变成了新题目。这个学生也方便，他们用电脑也很方便，所以网上模考肯定会变成新东方地面教学的重大变革。
　　主持人：我们知道四六级这次题型有变化，特别是六级题型变化很大，咱们这次出的模考题，是不是有针对性就这次题型变化做了一些安排，这些题怎么来保证能够让考试真正起到模拟考试的作用？
　　俞敏洪：去年年底的时候，这样的新题型已经做过了试点，我们大概知道了新题型考试内容和模式，只不过不像旧题型那么多考试题目可以参考。新东方教四六级考试已经很多年了，对于题目的难度、考试方式以及考试往那个方向走的感觉还是有的。我们通过老师的参与，出的这样的题型，我们不能说百分之百跟最后出来的新题型完全一样，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做到。但是我们基本上能在难度上和大概考试题型，刚才大纲大范围上，我们大概应该能把握在这个范围之内。可能会比正式考试难一点，或者是比正式考试容易一点，但是我觉得误差肯定是正常的。更多的不是给学生猜题，告诉学生，你做我们模拟考试，考的时候就会考到这样的题目，不是这样的，而是告诉学生，四六级是一个英语水平的考试，也是一个熟练功夫的考试，通过这样的模拟考试的练习，你对未来真正考的时候的四六级可能会感觉到心态上相对轻松，心态一轻松，考试就会好一些。我就是典型的，一紧张就考低分，一放松就考高分的人。　　

　　主持人：你说新东方会把在线考试、辅导作为重点来做，现在很多考试都体现了网考，您觉得以后的网络考试、在线考试发展趋势是什么？
　　俞敏洪：这是一个必然取向，从6、7年就开始研究，只不过网络还不太允许。这一点上美国ETS考试中心是做的比较到位的，基于网络的考试系统还不是很成熟的时候，他们就预料到今后会进行这种考试，所以他们就做了这种研究。ETS是率先扔出了网络考试，一开始是以纸和笔为基础，之后ETS推出了以电脑为基础的，后来发现电脑比较落后，因为要运来运去，最后就是即时的，去年拿出了，尽管有一些意外，包括网速太慢了，或者是下载不下来，最后像托福已经考了半年多，还是越来越顺利。最后一定会变成基于网络考试的系统。我个人感觉，当然最后不一定会这样，我认为十年之内，中国所有考试，包括高考在内都会实行这种方式。因为会更加简便、方便，保密性更强，很多卷子也不用老师阅卷了，老师只要阅主观题就可以了，客观题分数就出来了。一些主观题，包括ETS的口语考试，都是机器通过测评系统打分，老师确认这样的分数到底是不是符合基本分数的要求，当然前提是基于网络高速发展。比如说全国上千万考生，在考的同时，每个人在电脑上的考试速度都是一样的，绝对不能说这儿的速度不行，或者是那儿的速度不行，我觉得需要十年左右的时间。十年以后，网络的即时传输能力会更好。我是有体会的，几乎是无形的日新月异的提高。去年我到美国的时候，我就睡觉了，下不来呀，但今年就比较轻松了，很简单地就可以搜回来了。未来这个技术的发展一定会导致人们寻求对网上考试系统的不断完善。这样的话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包括高考在内，我认为早有一天会变成基于网络的考试，但是四六级会比高考早很多年，因为四六级可以进行重考，也不像高考那样，作弊以后有那么大的恶果出现。而且有ETS，托福这样的基于网络考试的成功先例，我认为会很快出现。
　　主持人：我们刚才谈了网络考试今后的发展趋势。再回到“老俞考场”活动上，我了解到这次活动报名情况，包括做题情况非常的好，网友非常热情。您觉得吸引网友的最主要是什么？是您请他们吃饭的刺激，还是基于四六级考试本身的一种影响力。
　　俞敏洪：我觉得这个肯定是四六级考试本身的影响力，跟我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很多学生上网的时候实际上都不知道老俞是谁，也有大学生不知道的，别以为所有人都知道我。（笑）他们觉得有这样一个方便的东西，打开网络就可以考试，还可以重考，反正无所谓，就考着玩儿，说不定考得很高，四六级能过去，很开心，分数低了，做做题目也很好。如果能捞一个和新东方老师吃饭的机会，拿一点奖品也很好。尤其在中国，基本上很多东西往轻松化方向做了，这样的网络技术发展，给了人们更多的去重复方式而且不用难为情的机会，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像这样的考试也是一样的，你考不过去，新东方也不会公布出来，你考过去了，觉得自己英语水平很好，说不定有个机会到北京来玩儿一趟，起码有这样的感觉。
　　基本上还是大势所趋。四六级考试在过去一两年的波动以后，我个人感觉今年会出于平稳甚至是上升状态。我感觉到四六级考试委员会也在跟着世界上大趋势走，四六级不再是为了一个拿到学位的考试，而是证明一个人真的有英文水平的考试。比如说听力分数大大增加，呆板的选择题减少了，还有英汉互译、改错增加了，增加学生对于实际英语水平的要求。未来要找工作的话，实际英文水平要求比较高。这个取向来看，四六级并没有落后，他们在拼命赶，尽管我觉得赶的不够。我觉得四六级学生会更多。更多人不仅仅是为了拿到学位，工作单位还是需要有一定英语水平的人。我鼓励学生，不拿学位，第一心情可以放松，第二可以去考着玩儿。就像考托福，新东方有的人考了八次，最后到美国去了。在学生心情放松情况之下，反而英语水平会考得更好。我也不希望中国已经奋斗了二十多年的考试突然就没了，我也挺伤心的，人家国外考试一考就是一百年，中国一弄几十年没了，也是比较伤心的。我是希望能够存续下去，当然四六级考试委员会，需要它的题型、标准化、科学化水平提高，如果四六级能够变成一个中国学生英语水平证明的考试，那干吗非要让学生考EBC、托福、雅思，这个钱干吗非要人外国人赚呢，中国那么多考试人群，那么多的机会，所以我觉得中国应该有这样一个系统。当然能不能争气，还要看考试委员会和中国考试系统能不能达到这个位置。
　　如果一门考试考出来了，考了很高得分数，又不能证明自己的水平，那么这个考试就毫无用处了。
　　主持人：我们这个活动，再过一个星期左右就要结束了，然后进行评比。最后出来的获奖者或者是幸运儿，打算请他们到哪里吃饭呢？
　　俞敏洪：还没有想好，想到一些有意思的地方，比如说野外吃烧烤，去大饭店也没有意思。就是大家轻松愉快的，喝喝酒，聊聊天，吃点烧烤，再看点月亮什么的。这是我的感觉。

主持人：谈到新东方的文化，我们知道新东方之所以非常吸引考生，非常吸引人，很多考生不仅仅是去参加辅导班，他们说要去感染新东方的文化，从而提高自己对英语的兴趣。面对面的授课真的可以感受到这种文化，在网上考试，新东方的个人魅力和新东方文化怎么传递给网上的朋友呢？

　　俞敏洪：这个问题很好，也是我一直在琢磨的问题。面授的时候学生对老师的要求相对松，比如说我说错一句话，可能大家都跟着笑，面对一群人的时候我自己的激情比较容易起来。学生面对一个机器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说的话，只要稍微有一点不到位的，就觉得这个不是那么吸引人。要把激情、机智、幽默，形成为一个整体出来。后来我觉得电视主持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为了找气氛，现场有几百人会好一些。但是面对观众的时候，边上没有人影响，所以要求更高。在网上的时候，我们老师尽量保留机智、幽默和知识水平，讲课的时候讲错一点，或者发音不是那么标准，学生也不是刻意的在乎，但是网上就不一样了。我们通过节目的方式、网络上产生的互动，包括漫画、动漫等方式，来代替性的体现，而不是课堂上一呼百应的方式。还是能够做到的。

　　主持人：现在学生反馈怎么样？

　　俞敏洪：产品教学比较完整，老师在网上教学比较认真，另外摆书比较方便，他们可以直接打出来。学生也反应，课堂气氛稍微平静一点，不像面授的时候，突然被老师忽悠过去了。（笑）但是整体来说，会有一点区别。在网上光忽悠学生了，没有实际内容，学生也不接受，尤其是上网络课堂的学生，都是时间比较紧的，包括白领、中高层职员，如果像课堂那样，花十分钟给他们讲一个故事，讲一个笑话，他们不一定喜欢听。我们现在补充了一个，新东方大讲堂，是上万人的录音，学生感觉是一个人在听，但是我们讲的东西，后面有更多人的鼓掌、哄堂大笑会更有气氛。像美国《老友记》后面的声音不都是假的吗，但我们这个是真的。

　　主持人：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可以让考生达到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俞敏洪：能做到，尤其是以后网络技术越来越好，会更加能做到。

　　主持人：这个在新东方当中是一个什么地位？

　　俞敏洪：是一个战略地位，整个收入比较小，新东方也是比较大了，几千万了，但是放在新东方这个盘子比较小。这是很重要的步骤，未来很多东西都是通过新东方在线实施，包括我们的演讲，还有模考，未来老师得多媒体教学技术、教学方法，还有把各种东西结合起来的，在网上实现互动，语音、语调的声音仿真技术等等，都可以通过网上实现。包括背单词，这个东西在课堂上都是教不了的，比如说在课堂上最多教学生这个单词怎么背，但是在网上可以通过不同形式、变化让学生来体会。当然，不仅仅是英语了，因为我们准备打造的是学生能力平台，我们倒不一定会在上面进行学位教育，比如说北大的网校或者是人大的网校，我们想打造成一个学生的能力平台。包括学生不懂什么，想要什么，为了继续找工作需要什么，他在我们这个平台上能够找到对接，比如说听完了以后就可以去找工作了。

　　主持人：不仅仅是英语了。

　　俞敏洪：对，不仅仅是英语和其他语言，包括工商管理课程、会计、法律、计算机应用，还有其他任何东西，说不定有一天我们真的开始教学生怎么做饭了。这个体会了一种更好的手段，所以我觉得以无限制的扩展，不像我们一些应试学校，再往下就不能扩展了，我们再往下走一些小城市，只有亏本了，没有赚钱了，因为还有管理费用。

　　主持人：新东方在线会更加重要。

　　俞敏洪：是一个窗口。包括在电视上、手机上，任何手持设备都可以下载，网络教育的重要性在中国是不言而喻的。比如是我在飞机场等飞机，一个小时干什么，可以看书，如果我正要学习的话，我在飞机上是没有办法学的，但是以后可以通过手机下载，就可以开始学了。上飞机以前通过下载，多学十句、八句的英语就不一样了，我们相信也在非常迅速地跟手机行业接触。

　　主持人：我们讲在线生活，可能新东方的理念就是让大家处于一种在线学习，随时随地都能学习的状态。

　　俞敏洪：是的。

　　主持人：我们刚才谈了关于这次“老俞考场”，以及四六级沙场点兵的活动，还谈了在线教育的一些发展趋势。之前我跟您聊了，马上就要高考了，是7号考试。

　　俞敏洪：好像是7、8、9。

　　主持人：各地情况不太一样。我也了解到，您是我们恢复高考以来的第一批考生的一分子。

　　俞敏洪：对。

　　主持人：三十年来，您对高考是什么样的感情？

　　俞敏洪：我对高考的感情是比较深厚的，当然也比较“恨”高考。深厚原因在于，因为高考给我提供了这样的机会，比如说当初中国不恢复高考的话，像文化大革命那样，全靠谁跟领导关系好，或者推荐谁是干农活最好的，而不是凭着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和这样的知识领域、知识结构来上学的话，我估计我就不一定上得了大学了，我就可能一辈子在农村待着了。而且我上高中都比较困难，当时我姐上高中了，我就不能上了，我高中上了一年。恢复高考以后，我记得我刚进高中的时候，那是77年，还不算是太正规的恢复，但大家都知道今年要考试才能上大学，因为76年还是工农兵推荐。我记得好像是秋天进行的考试，那时候我是在高二，紧接着就是78年，变成了正式考试，全国统考，而且就是在7月份考，现在改成了6月份。我就去参加了，但是没有考上。79年也没有考上，考到了80年，才考上了。没考上，并不是因为我的志向高，并不是因为我想要去好大学，一般的大学不去，而且我连最基本的大专学校都没考上。

　　主持人：我们也知道第一届考试是我们恢复高考三十年以来竞争最激烈的一次。

　　俞敏洪：是的。

　　主持人：当时是五百多万考生，录取比例大概是30：1。

　　俞敏洪：我到80年的时候，录取比例是一百个考生当中三四个人才能上大学，78、79年都比较低。就是我曾经没有考好，英语第一年考了30多分，第二年考了50多分，都没有进录取分数线。英语当时并不算是我的强项，当时我的语文是强项，就是中文比英语要好。但是考中文需要考数学，我的数学比较差，因为我没有读高一，进高中就等于是读高二了，所以数学跟不上。当时考英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用考数学。78、79、80，经过了三年，我记得是83年考英语需要考数学，就是占了这样一个便宜，否则考不上北大，如果考数学的话可能还得需要三年。

　　主持人：对于很多考生来说，高考是比较痛苦的经历，您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毅力考了三次？

　　俞敏洪：因为有底线了，本身就是农村孩子，你也知道，考上了是国家给你出钱，让你住，给你包分配，从农村跳到城市去，就相当于你做成了可以成为亿万富翁的感觉。这种诱惑力放在那儿是巨大的，对于我们来说，反正是农村孩子，考不上就考不上，考上了可能一辈子的生活道路就被改变了。我们那个时候考试考两到三次是很正常的，包括马云好象也是考试了两三次，我没有跟他当面聊过，我认识的很多人都是考了两三次，不像现在的孩子脸皮那么薄，一考不好，就自杀了，或者是精神不正常了，还是太嫩了。现在还有一些学生不愿意到普通高校去，坚持了一年，又考到了北大、清华，也挺好。有一个孩子说，第一年没有考好，又考了第二次，考上了北大。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考不考，这是一个努力的结果，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正常的。

　　主持人：当时的学生是一个怎样的学习状态？

　　俞敏洪：点着煤油灯学，连电灯都没有，早上五点起来背课文，没有累的感觉，也不管别人学的怎么样，就是自己拼命学。好像比现在的孩子，互相较量，看谁更强，比这个状态要好一些。

　　主持人：那个时候是对知识的渴求。

　　俞敏洪：对于改变自己现状的渴求，是有强烈的愿望，改变自己的现状。我自己调研了一下，就是我们那几年，78年到80年，凡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后来做错事情的太多了，那个时候都比较渴望，现在这种渴望比较少了。一个是能不能上大学，上了大学以后能不能找到工作还不好说，那个时候上了大专地位就不一样了。还有一些农村富裕的地方，跟城市差距也不是很大了。像我的家乡江苏嘉义，比有的城市多要好。同时现在考大学录取相对容易，几百万的入学率，有的也是能上一个普通高校就可以了，也没有那么多神奇感了。中国高考教育，在短短几年当中，从精英教育一下子变成了平民教育是好事，但是有些东西没有匹配，对于他们出来以后找不到东西，大学生有失衡。他们不像农民，在家吃饭就完了，对于大学生来说，会有影响，包括工作、生育等等。

　　主持人：您那个时候确实是知识改变了命运。

　　俞敏洪：是上大学改变了命运，我还是鼓励大家上大学，从知识结构来说包括未来的发展潜力、眼光来说肯定不一样，中国大学生多多益善，关键是用什么方法、布局、心态来安排、筹划自己的大学生活，以及大学毕业以后的工作、事业，这个比我们当初反而要难。我们进了大学，就天天风花雪月了，因为毕业以后是国家包分配的，也不用发愁，剩下就是能不能找到女朋友的问题，跟现在不一样。现在学生愁的不是找女朋友，男女关系比较好找了，愁的是找工作，和我们那个时候相反了。

　　主持人：我们现在马上就要高考，再过三十年，您刚才说有可能实行网上考试。您觉得新东方在考试过程当中，应该对考生、高考作出什么事情？

　　俞敏洪：再过三十年以后，中国高考肯定还会存在，这个不会变，只不过高考形式会发生改变，包括题目更加灵活了，更加符合要求了，不像现在这样的呆板、死记硬背。录取学生的时候，参考标准肯定还包括了人事推荐、科研成果、学习成果以及学生本身的人生经历、社会经历，现在已经开始做这样的东西了。比如说复旦大学，就让那么多教授面试学生，当然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这个表明了中国社会的不正常。

　　主持人：还有测人品的。

　　俞敏洪：用几十个教授面试一个学生，证明中国性能体系的问题，在美国大学里面，教授就可以决定要谁不要谁。在中国还做不到，整个社会性能没有建立起来。我相信未来三十年以后，中国高考会比我们现在的考生幸福得多，那个时候中国社会世界上地位奠定了，经济发展、社会发展处于了相当平稳状态，已经成为了规律，整个社会的知识水准极大的提高，那个时候诚信体系建设起来了，这三十年的努力，所带来的后果，三十年以后我们的后代一定会享受到。

　　主持人：新东方在过程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俞敏洪：希望把中国的考试能够往学生可以接受的方向，更加注重学生全方位发展的方向去发展。其实新东方的教学本身就体现了这一点，比如说我们上课的时候是教学生如何有更远、更宽阔的眼光，更加坚韧不拔的意志，以及勇往直前的勇气，这不仅仅是我们的努力，同时还有整个社会的努力。我希望新东方已经不再为任何考试而教学生，而是为学生未来发展的潜在素质教学生，真正需要的能力来教学生。如果新东方能够做到这一点，我觉得这是中国教育正常化或者是先进化的一个标准，如果新东方还是以教学生考试为主，新东方虽然有这样的考试，我们不可能不去教，因为新东方作为机构需要生存，我个人的感觉是，学生还是太以考试为中心了，这样的话会慢慢地缺失其他的能力，这是不好的一个现象。

　　主持人：我们刚才聊了很多问题，就这些问题跟网友分享了您的观点，非常感谢您这次作客我们腾讯嘉宾聊天室，我在这里代表广大网友祝“老俞考场”活动能够越办越好，能够圆满成功，也希望越来越多的网友吃到您，包括其他新东方老师请的客。今天我们这次访谈到此结束，各位网友再见！

　　俞敏洪：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