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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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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楼主

发表于 2003-6-8 17:06:2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高三时候的某日，在学校论坛上看到一篇帖子。勉强，还记得大意。

你交作业了么？
男生一直坐在女生的后面，而她是小组长。
她喜欢他，而他们的交谈，仅限于每天的一句“你交作业了么？”
就这样，时间飞快地流逝。
毕业了，各奔东西。

她以为时间会帮助自己淡忘一切，真的是这样以为。
可是事实上，她再也无法那样地去喜欢另外任何一个人。
于是她决定，在下次同学聚会之后，亲口告诉他。

一切都晚了，他在同学聚会上喝得酩酊大醉，最终，酒精中毒，停止了心跳。
参加他葬礼的时候，她欲哭无泪。
木然地从他身边走开，走在阳光里，她想要告诉每个人，这样一句话。
喜欢，请你一定要说出来，一定。

当时的感觉，很微妙，很奇特。
因为曾经，我是科代表，他是小组长。
两人之间的交谈，一样的少。
按照他在我初中同学录上留言的说法，应该是“同学几年，好象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每次都是我说‘C，交作业’，你问‘齐了么’，仅此而已……感觉你是个文静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和H成为好朋友，奇怪……可能也是因为我不了解你的缘故吧”。
不知道我在他心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印象。
他曾经喜欢我么？也许是。
他仍然记着我么？也许不。

可以肯定的是，我无法忘怀。
从初一时候，他跟我借书，提醒我储物柜里有蜘蛛，那个微微清香的下午开始。
除了初中毕业前的短暂离开，他是我中学时代，唯一的LOGO。

初一的生日，跟朋友们去Window Shopping,在顶层的影楼，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照片。
她们说那是他从前喜欢的女生，而近视的我，却看不清楚。
只记得她们的啧啧赞叹。
和心里的一点情绪。

初二的一个下午，和同班男生L等几个人，在教室里胡聊。
不知怎么说到了我身上。
L说，我知道谁喜欢你。我当然是不相信的，于是嚷着让他说。
先说的是从前坐我前面，现在在香港念大学的男生W，然后……他的名字。
两个处女座男生，呵呵。
我几乎愣住了。
即使之前朦胧中有些感觉，但从不确定。有些惊喜，和无措。
掩饰着失态，问L有什么证据？L嬉皮笑脸地说道，猜的呀。

目光被牵引，游泳课，篮球场，放学的教室里。
或喜或忧。
运动会的看台上，见到朋友荷叶边的帽子，便霸道地要来戴。
一转头，他和某个男生，竟然笑着望向这边。
似乎，还在说那帽子可爱。
脸刷的红了，惊天动地。

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就会，欢喜。
H和我打着排球，两个想要自己去云南和西藏的女生。
想着想着，就说跟男生一起去吧，会安全点。
我鼓了好大的勇气，问他，他说，不想去。
真是的。

浴室里雾气弥漫，我站在那里，慢慢地，慢慢地在镜子上，写他的名字。
水滴顺着名字，缓缓流下。
Tears，没错。

有时候，会和谁坐在篮球场边，有树影的栏杆上，看男生们折磨篮球。
他在，或者不在。
很专心地打球，而已。
考试是要按名次分班进行的，偶然，我们的排名接近。
我于是单纯地高兴着，考试前一天，还跑到那个班去，认认真真地数座位。
其实，考试的时候，离他近是最坏的事情了。我会紧张，会僵硬，会精力分散。
幸好，他前排，我最后，S形的排列救了我的成绩。

知道了女生X喜欢他，我们漂亮的班长似乎也对他颇有好感。
无奈啊。
圣诞节我一口气买了几十张卡，送了全班（环保主义者请手下留情）。
原因么？想送他，又不好意思而已。
挑了最好看的一张，雪人会挥挥小手的，写给他。
只是一些祝福，和欣赏的话。
他在挂灯上的彩条，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叫他的名字，把贺卡放在桌上。

没有回音。第二年我仿佛又送出了一张……依然。

大概是初三初四的时候吧，他不可遏制地开始长高，简直快变成一株瘦弱的竹竿啦。
加上娃娃脸，越看越好笑呢。
H说她喜欢他，还在我们四个女生共同的日记上涂涂写写，有关他的东西。
结果自然是被其它几个人痛扁，而且弄得全班皆知。
自然，H是不在乎的，她是那么大胆豁达的一个女生。那时候我们四个正人手一本在看《神雕侠侣》，于是她把他比做杨过……自己就是小龙女了。被教育了N多次之后，吃果冻的时候她依然突发奇想，要送一个给他，作为“分手礼物”。
但据H说，他见了她，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头鹰”（H外号猫头鹰）*^_____^*
他当上了英语科的早自习领读代表，我则一直是语文科代表，和他，一人一天地领读着。

和两个女生一起回家，其中的一个，是极活泼外向的。
Z喜欢你，她说，那是班上“人气”最旺的男生，虽然不帅，可是好多女生颠颠儿地向往着。
我不置可否。
过了几个星期吧，她又很“不忿”地对另一个女生说道，好象他也对她有意思呢。
言下之意，是我这种女生，怎么会被好几个优质男生看上？
呵呵，其实我也不会相信的。

毕业前的圣诞节，全班去海边烧烤。
因为不太舒服，我和朋友早早地走了。
听说那个晚上成了表白夜，连H，也送了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圣诞卡给他。
似乎他依然没有反应。

他们一群人，开始起我和一个男生的哄。
不知怎么传出那男生对我有好感的流言，因此时不时地，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玩笑开着。
他在其中，偶尔插上几句。
交了照片到Z（团支书）那里，结果竟然看到他和Z一起，乐呵呵地把照片翻来覆去，说好看。：）

他有个双胞胎妹妹，同级不同班，美丽，可爱，学习极为优秀。
父母离异，爸爸一直不在身边。他极宠妹妹，据说有人见他和妹妹一起打伞回家，整把伞，几乎都在妹妹那边。
中考，为了和他在一个高中，妹妹虽然有把握去全市分数线最高的学校，却申请了保送。
而他，听说也考了个不错的分数，得以和他妹妹，分在同一个重点班。

我考得还行，上了另一所重点高中，住校。
没想到的是，W也跟我上了同一所学校。第一次在楼梯口见到他，我居然还走过去说，握握手:p……活活，好玩。有时候，还会一起坐公车回家。W很怀念从前的学校，一次我就跟他回去“怀旧”。那天晚的很了，W就说，一起去吃M记吧？
吃完回来的路上，他要我在电话本上留下家里的号码，然后突然就说了句，你真的很可爱。
这小子要说什么，我想，大概就跟从前，他说我象樱桃小丸子，一个意思吧。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W真的转学回去了。
还跟我从前的好朋友说，他跟我去吃M记等等，炫耀什么似的。
这人真少见。

和同学通电话的时候，会问到这边的情况。
听说他很认真地学习，经常会和班上的物理强人，还有他妹妹，一起讨论问题。
可是据说……他们在利用那个书呆子？

从前的同学都说他愈加冷了。
周末，初中同学聚会。我在从前学校门口，等待。
见到同学，大家分外高兴。某人却指着一个方向，说，他怎么看到我们，还自己骑车走了？即使有事，也可以打个招呼的呀！

高一接近期末考的时候，学校有几天假期，在家复习。
我觉得无聊了，便换上从前学校的校服裙，打算混进学校去看看同学。
在走廊上，靠墙，跟几个女生说着话，眼角的余光，瞟见他的身影。
过了一阵，他消失了。其中一个女生小声说，刚才他一直盯着你看。

为什么？

高二转学回来，竟然又跟他同班。
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过去的种种。
走到他身边，笑着问，你还记得我么？
他猛地抬头，极不自然地颔首。

某天早上，他坐到了我身边，和别人聊着天。机会难得，我总算要到了他的QQ。
下午在网上，就见到他了。
过了几天，放学时候偶遇W，他说怎么不转到他们班呢云云……然后我问，你QQ上的昵称，为什么要叫#$@&*%？W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他给我的呀，我说。
W的脸色有些不正常，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他还……
怎么了？我问。W却怎么也不肯说，用没什么没什么搪塞了过去。

游泳课，我趴在池边。
W和他打闹着游了过来，叫嚷着：“C，他有话跟你说！”
只是笑，并且和身边的女生，有些嘲弄地望着他们。

后来，我和一个电脑天才类的男生K混的不错，甚至跟他说，万一我真的喜欢你了怎么办呢？
K却很惶恐的样子，支吾着。
正好他在网上，发过来一条信息：K怎么了，说话含含糊糊的？
我说，不知道呀。
他接着给我发了几条K跟他的聊天记录……似乎是K要跟他说什么事情，却又开不了口。
逼问K，他说是因为他想追他妹妹，所以才欲言又止。
总觉得K有什么瞒着我。

在学校的BBS上挂着，无所事事。
那么闲着闲着，就发了篇帖子。
《暗恋是可耻的》……
心里想的是我自己。
讨厌自己如同没有声带的长颈鹿一般，
除了沉默，只有沉没。

那篇帖子给我带来了几个臭鸡蛋，一些骂声，和颇高的点击回复率。
都以为我在抨击“纯美的暗恋”，所以如此。
我无话可说。
一天他在线上，头像闪动。
“暗恋真的是可耻的么？”
“我的感觉而已。”
他再也没说什么。

偶尔他的头像还会是亮的，我们的聊天，也仅限于几句平常的问候。
不冷不热，不痛不痒。
似乎，对，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他也从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们的关系是同班同学，没错，还有初中同学。
同学，罢了。
高二下学期分班，
我们成了同级同学。

我是个常常迟到的女生。
这天又晚了，从老爸的车上飞快蹿下，直奔校门。
竟然是他们班值周，他立在那儿，象一棵漂亮的树。
径直冲过去，侧过脸邪邪地笑着对他说，不要记我啦--
他也笑了。
他对着我笑了。
他就这样笑着，看我。
多久没有见到，他的笑脸了，温暖而孩子气。
我有点痴痴呆呆的，
他们的班主任从里面踱出来，一句“又走后门啦”。
他仍然在笑，说以前同学嘛……
我没有被记，
而且再一次无法自拔。

五月底的时候我去了美国，算是游学吧。
短短的半个多月而已。
在加州的时候我寄出一叠明信片，其中有给K的。
K此时是我朋友，或者说是弟弟：P。
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写给他……在所有人面前我都装的很到位，
因此，最终，我决定不写。

不识趣的K，偏偏要多嘴，说他的死党喜欢我。
那是个奇怪的男生，学习非常之好，几乎从没出过前三。
而且似乎知识面颇广，经常和人讨论极其深奥的问题。
分班以前坐我旁边，但没什么交流，除了被物理老师逼着给我这个理科白痴讲题目以外。
只是在后期，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听到K问怪人：“干什么呢？”
“看美女。”
从没有想过那说的是我，因为美女这称呼几乎与我绝缘。
常常在上学放学的路上见到那男生，害我不得不改道而行。甚至有一次，K说和他一群人在“跟踪”我。
这学习天才后来如愿以偿地上了清华。

他就没头没尾地发了条信息给我“有人喜欢你”。
谁呀？我问。这个家伙就缄口不言了。
怀疑又是K说了些什么。

如果你深深爱著的人，却深深的爱上了别人，有甚麽法子？
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汉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傥潇洒的少年……
「那都是很好很好的，
可是我偏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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