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东邪，西毒爱他 [转]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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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7 00:26:5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告诉东邪，西毒爱他 [转]我喜欢的一篇文

在很多年前，我认识了一个男人。在很多年以后，我听到人们叫他东邪。
　　
　　我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们眼里心里潜意识里的我，是个男人。其实，我并非是人们口中笔下的那样子，西毒只是个平凡的女子。
　　毒，其实一直就是属于女人的字。最初听到它的时候，是听到有人咬牙切齿地说，最毒妇人心。哦，原来这就是毒，男人招架不了的女人，都是毒。
　　我是西毒。
　　
　　认识他的时候是秋天了，我记得不错的话，那一天是九月十六。风很大，凉秋。桃花出阁的日子。我去看她。真的是个好日子。我看到桃花比鲜血还要红的嫁衣，还有她已经上了妆的脸。她坐在那里都不说话。桃花几次抬起头来看我，却不知道要对我说什么，怎么开口。她又低下头去，下巴抵在衣领上。桃花真的很美，我看得出她的美不是为了今天娶她的男人。那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能够问桃花，当然我什么也问不出来。
　　我看着喜娘搀扶着桃花，走到门口。看着桃花被人背走。看着桃花上轿。桃花一句话也没说的出阁了。我看到桃花的头轻轻的别了一下，然后又转回过去。她没有等到她等的人。她以为他没有来。
　　
　　其实桃花错了。他等的人来了。我走过那人身边的时候，我问他，你既然答应过她，为什么不带走她？那人看着我，没有回答。他带我走了。我们去喝酒。
　　在酒栈里他问我，是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在等着一个男人。我说也许，是的。桃花就是的。他又问我，你等的人呢，他会不会来呢？我没有回答。端起了坛子，我喝了很多这样冰凉的液体。
　　我的酒量是很好的，一般的人都无法超过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喝多少。喝酒的时候，我仿佛能看见，往海水里面倒水的情景。那就是我的酒量，那就是我喝酒的感觉。我是个无底洞，我想我成不了酒鬼。因为我无法体会，美酒进到胃里的滋味。所谓飘飘欲仙，我没有感觉。就像普通的人喝下去的水。
　　我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是桃花的男人。他只是答应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来送一个女人。
　　
　　眼前的女子一脸的好奇。我问了她很多的问题。她的回答模糊不清楚。我今天来看一个女人出阁。因为我杀了她等待的那个男人。我觉得我是很难拒绝濒死的人的要求的。于是我来了。我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到那个女子被人背上花轿。一路走来的时候，她的头曾经轻轻的别了一下，然后又转回过去。我知道她在寻找他，寻找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的方向。那嫁衣，就像被鲜血淋过的白衣裳，一个劲的飘啊。
　　在心里说：桃花，我来了，你跟不跟我走？你是天下最美的新娘，只是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你带走。你要记得，无论海角天涯，我一路跟随。
　　我用的是一个死人的声音。他说要借我的口把这些话说完。
　　死去的那个男人是个剑客。我记得他的名字里又一个字叫做“寒”。
　　
　　他是来杀我的人。杀了我他可以有自由有金钱有能力带着他爱的女人走。但是手起刀落，倒下的人是他。我没有让他一下子痛快。有很多的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但是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最后的时间，刚好让他交待清楚关于桃花的事情。
　　于是我来了，于是我看到了她，于是她看到了我。于是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问我，于是我带走了她，于是我们现在坐在一起喝酒。
　　她的酒量很好，我一眼看不到她到底可以喝多少。我们就一直在喝酒，后来连话也不说了。
　　
　　很多年以后，我听到人们提起她，他们叫她“西毒”，可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的眼里心里的她会是个男人，难道都不懂得？——“最毒妇人心”。
　　其实我也不懂得。我活着，每天，意义都是怎么能不死，能尽可能的快乐一些。我喝酒。我想我的一生中会出现一个女子，然后我们可以一起一辈子。
　　我也有过短暂的一瞬间，想到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可以携手一生？我问自己，是不是想要。答案是，也许，或者，还没有……很多很多，但是不确切。说服不了自己。放弃放弃。
　　
　　我总是会梦到那个死去的男人。还有那个穿着鲜红嫁衣的女子。那么美好的地方，他们生活着。一座种满桃花的岛。我想这是可以的，或者我也去寻觅看看。
　　我问她，你跟不跟我走，去一个遥远的海岛。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漫天的桃花。她看着我沉默着，她的眼睛里有很多很多无法割舍的东西。中原拥有的一切。女人在面临抉择的时候，总是犹豫着，她需要的是勇气，还有我给予的安全感。这是我很多年后才明白的道理，可是当时的我不懂得。真的，我不懂得。
　　我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愤怒的转身离去，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酒栈里，我记得，那天有风很大，已经冬天了吧，十一月十八。从此以后，和这个女人再无瓜葛。
　　
　　他突然的有了念头，他想要带我离开中原去找一座岛屿，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漫天的桃花。我犹豫了。我在想一个男人决定要带一个女子离开江湖的时候，是不是该有些承诺的东西？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我也沉默着。我的心里是不安，我没有隐居的打算，而且是去一座岛屿。并且我也不知道那是多么遥远的地方。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是愤怒的，突然之间，他拍了桌子转身离去，把我一个人丢在了酒栈里。我呆呆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那天风很大，我记得很清楚，十一月二十八，就是冬天了。冰霜瞬间来到。我猛地有感觉，这个男人，也许我此生无法再见他。
　　
　　我知道他在寻觅岛屿的路途之中，看到了那个王姓女子。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是他喜欢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可以跟着他，长时间不发一言。他很少在江湖露面，也很少喝酒。他带着他的娇妻游山访水，很是逍遥快活。我听说这些的时候，心在隐隐发抖，那不是痛，痛比这要轻微很多，我真的难过。我说不出话。
　　我远离这里，不再等他回来。
　　有人告诉我，去一座山，等不等的再不会有人知道。我终于有感觉，我想要隐居，但是只是自己，我的身边没有曾经的那个男人。我去了远离中原的那座山，它有很纯洁的名字，叫做白驼山。
　　遥远的寒冷的，我在这里见不到漫天桃花，听不到任何的他。
　　
　　离开以后江湖上的传闻多起来。
　　那天清早我的门外站着个女人。她说我来看你。我看着在风中抖的不成样子的她，桃花。她一路奔来了。我知道你可以帮我杀人，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钱，甚至我的生命。我呆呆地看着她。曾经温柔娴静的女子，如今的眼里充满杀气。
　　你知道寒为什么没有来嘛？
　　我沉默。
　　你知道她被人杀死了对不对？
　　我突然想起那个男人的脸更加沉默。
　　我要你帮我杀掉杀了寒的人。
　　我觉得有千万支箭穿透了我，可是我倒不下。
　　桃花给了我很多的钱。我在犹豫着，我总是犹豫，我的爱恨，我曾经莫名早夭的一小段暧昧。我想起那个男人的脸，我们曾经醉在感情里的夜晚。不再说话，一直沉默着。
　　桃花走了，没有告别的话，也没有带走她的钱，只当作是我已经答应。
　　我无可奈何。
　　
　　我没想到他会来白驼山找我。就在我下定决心要去杀他的时候。他坐在我眼前，抱着一大坛酒。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这里的名字真纯洁。他轻轻的说。他的想法和我一样，这纯洁的白驼山。
　　我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的眼里黯淡无光。他一身邋遢，满面风尘，他骑马跑了几天几夜，然后坐在我面前。我带酒来给你喝。他对我说，把酒放到我们面前的桌子上。我有隐约的不安。我知道他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
　　是什么酒？我思考很久开口。
　　昙花一样的名字。他说。
　　我说我想试。他轻轻的笑了，是那种带着孩子的邪气的笑容。他在把酒端到我面前的瞬间，抱着坛子一饮而尽。我没有喝，也没有醉。他却，醉了。恍惚着混乱着的时候，他说了很多的话，我什么字也没有听到。而且我也没有趁这个时候把他杀掉。
　　我睡了，睡的很安心。
　　
　　天亮了，人就走了。桌子，凳子，还有酒坛子，什么都是冰凉的。仿佛一夜什么也没发生。我的手背上落了一滴温暖的液体。我抱着酒坛子，在内壁发现酒的名字。开始明白许多。
　　
　　我听一些来往东西的江湖人说，他的年轻漂亮的妻子，为了成就他的心愿，耗尽心力致死。他内疚过度，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他的行为开始有悖于世俗观念许多。他精通乐理，谱了一首醉人销魂的《碧海潮生曲》。听说了他的种种，还有一个精灵无比的女儿。
　　我在白驼山常年的住着。只听不问。
　　那酒坛子我封的好好的，开始学着怎样酿造。美酒终成了杀人的药。世人说我“毒”，我一笑置之。
　　
　　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在我彻底领悟那一坛酒之后。醉生梦死，再生天地。他饮完最后一口，是决心杀掉过去的自己。曾经有妻有家的自己，曾经与我共谱暧昧的那个自己。好吧。我无法阻止，都来不及挽回。
　　他忘了很多，记得很少。他有了新的名字“东邪”，终于把我忘了。很多年以后，我一个人在白驼山上静静的想念着他。他不知道。
　　来往商旅或者来找我的人，末了总要说一句。见到东邪的时候，告诉东邪，西毒爱他。他不知道这样冰凉的名字的后面是曾经和他对饮的脸。我知道他已经忘记了我，在最后的一口。
　　我只是想，等到绝望的时候，我也可以酿出哪怕一口“醉生梦死”。我和他，只差一句话。
　　
　　告诉东邪，西毒爱他。
　　白驼山上，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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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