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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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     月
                           （散文）
                                                                 
                                                                                     甘肃成县  唐虹

  
    每见月明明亮亮的挂在天上时，总感到一种清冷。
    这种清冷浸如心底。凉凉的，柔柔的，慢慢沉下去，浸润着全身每一根神经直至末梢。一种静穆而凄然的感觉便慢慢泛上来，泛上来，慰贴了狂躁的心。长嘘一声让日间淤积于胸的浊气融入夜空。
    那月亮，明明净净嵌在以天为背景，以夜为氛围的的大幕上。间或有一抹云彩掠过，遮挡了月的光辉，过一会儿有悠悠的飘走了，月亮又恢复皎皎的光辉。
再看那些静然沐浴在月辉中的花草树木，任风花雪月，荣枯更递，只要月朗星稀，就可以看见它们总这么静静的伫立着。而我则总对琐事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悲哀之情时不可免。

    人，“悟”起来并不难，难的是“悟”了之后再摆脱生活的诱惑。
红尘漫漫，生命的存在就意味着一种责任和荣耀。为了这种活生生的存在足够忙碌一辈子，为自己，也为儿孙后代。生命的存在就是沉甸甸的。一切只能真纯只能在无奈中逐渐干涸，在沉默中结如上古的化石。沉重却总复始如月的圆缺。
    月圆如盘，夜就显得格外静谧。突兀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我失眠中的思绪。     窸窸索索，是父亲起床去接电话。接完电话几分钟后，父亲出去了。随着大门锁的碰撞声，一种不祥的感觉攫住了我的心。大脑的神经随着时钟的“滴答”声跳动。
    父亲回来了，月光洒在身上。起身询问深夜电话的原因，父亲的述说使夜如世纪般漫长，月光透过窗来，冷得人心疼。
    第二天上班，在办公室里听单位同事谈论“某某昨天在兰州去世，棺材今天拉回来。”觉得什么也不想说。说什么呢？说昨夜的电话？说死者是我的表哥？
    默默听着同事如亲眼所见般描述死者临死的惨状及他能干的夫人，想着依然还留在世上的老少三代的悲痛。觉得前夜的月光依然冷着现在的心。
    生命有序的运转过程中无常的岔道，如月夜飘过深重的阴云。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已苍老如枯。乘风欲归，岂不知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只是还活着的人总是缺少月照千古的沉静和豁达。

    曾有同学伊，自觉心巧过人，且年少气盛，心高自觉才高，然终被浮名所累，过份的世故应付终使心力交瘁，面对明月发出无限感慨。
    静夜独对月，细思伊因挫折所发的激愤之词，觉得人性中总存在着那么种可悲又可笑的矛盾性。然人生代代无穷挤，江月年年只相似。大多数人都终要做一做鸿鹄之辈，要为生活中的浮名去一展身手。但对生之沉重发出感慨的却只能是相一那样长大不久初涉红尘担生之责任的小青年。中年人和老年人是无法感慨的。
    为人子女妻夫。生活给予中年人太多的责任。因了这责任。他们没有时间慨叹。作为老年人，岁月使他们已明白生命是怎么回事。他们该付出的已付出，该收获的已收获。他们可以以一种心满意足的微笑注视着自己的来路，静谧如月辉中盛开的夜来香。

    在夜晚中能迷人神魂的月亮，究其实质不过是地球一颗普通的卫星。在它的表面便布着的只不过是些尘埃及凹凸不平的山谷。它的迷人只不过是对太阳光的反射。生命的过程被演绎的极其辉煌，是由于心的作用。剥掉辉煌，生命内质也不过赤裸无味，伤感就只能酿成终生心藏的氛围。
    此刻的我则愿自己的身躯化成一只美丽的蝴蝶，停在眼前这株桔树上，尽情享受这清凉如诗的月光。让柔柔的凉意继续抚慰浸润着身躯中每一根神经。当太阳照亮第一颗露珠时，我这身躯所化的蝴蝶便随着露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