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之痛[文章] [复制链接]

whiterainb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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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楼主

发表于 2003-11-7 15:19:1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沟通之痛
生命中总会有不得不分的错，化做恣意的藤，枝枝蔓蔓都攀过记忆，在额头生根，盘旋间拧成一团，没有灌溉，日子久了，枯诰了，却已与身体融为一体，结成结，生命与过错交联的结，一碰就会痛，一如我和冰冰的沟通。

与冰冰的沟通，过去曾让我迷醉，那曾经是两段青春的交融，倾尽迷恋绘成的一个结，只是，那不是交汇，因为各自走的都是直线，过去了，就难以再找到第二个点，彼此的坐标，都已不愿改变。

典雅得剔透灵光，参透了生命中的琐屑和平凡，走的却是人间道，漫路求索，没有歇斯底里，并非没有激情，也并非没有智慧，却可以安之若素、举重似轻。在校园里，曾经自以为成熟的我，苦苦寻求这样的女人。

我要做一个精致女人，拥有令人仰止的理智和激情，任何时候，都可以泰然坦荡而不失美丽，等我老了以后，依旧会是一个迷人而优雅的老太太。冰冰曾这样对我说。

释放过许多有关长大的愿望，也看过许多有关理想的作文，但没有哪一句话，可以将芳芬如此震撼地送入我的心房，油然而生一个简单而美丽的愿望，想把一个女人捧在掌心，永远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岁月的流逝总会在人脸上刻下一些印记，就像简简单单一页纸，薄得孱弱，却可以印出心的轨迹，可以被翻来传去，当作谈资。这些印记，是一种能够带来慨悔的震撼，而这种震撼，可以摇曳掉青春，之于女人，是未必会输于生命中的刻骨铭心，于是，更愿对光阴的流逝，故作云深已不知。无数春过后，再回首，只会戚愁。

冰冰的要做精致女人，仿佛艳红中突现一抹黛青，让我感觉到生命无悔的觉醒，为了那种贴近的完美，我们走到了一起。

一起后，很快，我又走出了校园。

接下来的日子很苦涩，为了买五毛钱的烧饼在渐行渐黑的小巷中搜寻，在十九元跟二十九元的睡衣前盘算万千，坐在马路边，眼里映着滚滚车轮窃窃呢喃，生活的机遇并非彼此想象，贴近的完美化作双重的无助，冰冰又固执地要做精致女人，虽然自己过的一直都是公主般浪漫的生活，虽有我自私而又任性的种种，却从未对我抱怨过什么。争争吵吵，分分合合，都并非冰冰水彩里的颜色，但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不会像来时没有征兆般去后不留痕迹。

虽明知如此，却也不去提及，不断地用承诺来遮盖，歇斯底里地想要自尊。

惶惶中苦苦支撑，传递着自己的关心和期盼，无奈褪去颜色的世界占去了眼球，灰暗也被带了过去。

日复一日，心情跨过季节，提前进入萧瑟的秋，只感觉心脏在日渐坚强。

现实永远无法逃避，终于有一天，冰冰提出要分开了。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心头总会有一种流连的隐隐作痛。

依然记得那天，透明的玻璃杯，占据桌角，摇摇欲坠，折射出一种迷离的晶莹，却看不到杯子后面的世界，像一层霜，茶几上散落着零食袋子，我知道她这一阵都没有胃口，天天吃零食。各自斜斜靠在沙发的一角，仿佛被压抑的空气挤住，无法动弹。虽然名义上，我们还是情侣，却也不愿刻意地亲密无间。

我不打算考研了，现在令我疲惫的事情太多，我好累，我想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想自己一个人一段时间。

我知道你很累，都是我害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确实应该清静一下，好好打算一下了，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猛然间像是有什么念头，跃跃欲出。突然说，那——这算不算咱们要分手了？

我本来想等你找到工作以后再跟你说的，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就这样吧，我希望你能理解。

她坐过来，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略显疲惫;我将手环过她的肩膀，眼睛微润。

我知道你很累，没有我的话，你不会如此落迫，处境也会好许多，我不忍看到你这样，不过我希望能保留一些希望，我觉得所有这些，只是暂时的…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我已经承诺过千百遍…唉，或许我们真的只适合做朋友，我总能无条件地站在你的角度和你沟通，你知道，我只是想好好待你，看你幸福。

我说过我有时候很贱的，你不要对我太好。

其实对你好并没有错，只是我还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我只知道把自己最真实的情感放在你面前，没有理会它是否会对你造成伤害，也许你需要一个境界更高的，一个能够自如驾驭感情中的理智与激情的男人。
是吗？反正做好你自己就好，好好找工作啊，总之，我希望你好。

希望我好？可是你认为我这样能好吗？世界上有一种永远难以释怀的东西，比如，我从未去过南京，那却是在中国我最喜欢的城市，或许是一种所谓的城市文化在吸引我，反正这是一种情结，深藏在心底，一生一世也解不开，自己却弄不清这是为什么。其实我也很累，在很多时候，我也会想到分手，可有情结，我始终做不到。

你活得累不累？我真受不了你这样，每天都一副为生活压着的样子，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就跟着感觉走得了嘛！

我也不是不会跟着感觉走，我当初不也是跟着感觉走，才跟你好的吗？有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作为支撑身体的基础，一生一世都不会变，再累，也不会将它们剥离出去，这是原则，活着的依据。你会喜欢一个没有原则的男孩吗？

她没有说话，捉过我的一只手，撩起外衣，手掌带着颓然的麻木，被包在衣服里，贴着她的皮肤，在她的牵引下，曾经的甜蜜，摩挲而过。

再感受一下我的身体吧！她好吗，宝贝？记住她的味道，以后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冰冰苍白的脸上含笑，似是调皮，但从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我读出了一种决绝。这算什么？最后的可怜我？我心里想。手掌已经盖住乳房，定格正在远去的缠绵，我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或许是还不死心，或许带着男人本能，发疯地吻，只知道，这是我即将失去的宝贝。
冲动中，身体有些难堪，尴尬莫名，一脚重重地踢到茶几腿上，听见“啪”的一声，我知道是那个让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杯子碎了。心里酸酸地触景生情：这是不是我的心碎了？

心是玻璃做的，还是水做的？为什么有时如玻璃般嫩脆？有时却又要善变似水？

顷刻，闪过一串问号：这算是分手吗？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真得不能留住了？我以后再也感受不到这个身体了？

恍惚中微微睁开双眼，透过叠嶂的眉毛，发现冰冰的眼睛是睁开的。

云里雾里一般的感觉，直到被推开。

因了冰冰的要做精致女人，因了我的欣赏精致女人，分开时，没有任何争吵。

分开后的日子里，我们依然用短信保持着联系，相互的称呼已变，内容也归于平淡，诸如好不好，多保重之类，去的、来的变成一成不变的几行字，永远读不出感情的味道。我很想给冰冰打电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挽回不了什么的，一具没有想象力的皮囊，依旧在延续自己的苦涩：找工作，想冰冰，强颜欢笑，抽闷烟。

冰冰知道我找工作的压力，知道我头顶的愁云惨雾，有一天，她发短信过来告诉我：我联系上了几个朋友，有一个在留学咨询公司工作，你原来不也准备过留学申请？没准他能帮你介绍一个工作，回头我帮你问问吧。

我敲了几行字回去：不用，谢。我想找的是跟我为来方向相关的工作，我不愿意从事一个只能养活自己却对未来没有意义的工作。

那你告诉我你的打算？什么才算与你未来相关的工作？我联系到好几个朋友，没准有能帮你的。

我无语。因为不愿错过，我曾经千百遍承诺，试图留住这段感情，但现在感情已失，落魄无比，我还有必要撑起自己，继续少年不知愁滋味似的纵横幻想？如此情况下，与一个分手的女子大谈自己的春秋大梦，而这个女子还亲眼目睹了自己所有面对无助的失态，我会为此感到羞耻。

过了一会儿，冰冰又发过来：我只是希望你好，你知道，凡事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我沉思良久，按下了几行字：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不也未曾对我歇斯底里过？我或许偏执，又臭又硬，或许狭隘，斤斤必较，但求一份释然。打完以后，想了良久，终于狠了狠心，按下发送键。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