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与人生] 写给青涩岁月 [复制链接]

芝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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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楼主

发表于 2008-2-16 15:42:0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4年前，大二的上学期，19岁的我刚从高考失利落入普通大学的阴霾中走出来，从一个愤青转化为奋青。不再抱怨自己的不顺，不再嫌弃学校的种种，收集了很多专业的课表去旁听，每天中午不休息，午饭过后就回图书馆看书做作业，背着硕大一个书包在教学楼各个教室之间来回。那时候很忙也很辛苦，可是却异常地好学，没日没夜挑灯奋战，恨不得一天有36小时来看书上课，估计这也是寄托MM的一个共性吧。共性里还包括，当时都特别欣赏聪明上进好学的男生，不需要很帅，但是一定是很上进，很有才华，勤奋好学。

   正是在那个单纯幼稚得可笑的年纪，我遇上同样单纯勤奋好学的书呆同学。那时的公共课两个班一起上，有利于聊天睡觉看小说的后排坐位很早就被占光，一向独来独往的我自然是没有人帮我占坐的，于是被迫坐到前排的书呆同学旁边。当时只是觉得他的笔记记得很认真很细致，后来发现他学习很好，再后来发现他很用功上进，最后我知道他是隔壁班3学期连续GPA排第一的纪录保持者。他个子不高，长得也不帅，可是笑容温暖，很有书卷气。

   在那个还是小花痴的岁月，对于这样的男生容易心生好感和崇拜之情是很容易理解的。很多当时的细节已经回忆不起来，只是记得那学期经常一起上课，一起上图书馆查资料，住校的他在周末帮我在被考研大军重重包围的自习室占位，偶尔在饭堂吃饭，从图书馆到饭堂的路上无关轻重地胡聊乱扯。那个时候的天真是真的很单纯天真，我和他甚至没有牵过手看过电影和逛街，只是一起讨论问题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他喜欢默默不语地微笑看我说话，听我讲校外看到的社会时事和自己的无病呻吟；而我喜欢抢夺他的笔记，以及“抄袭”他的作业。

   那时的我很傻很偏激，渐渐地受不了他的单纯。虽然他的专业学得很好，却没有其他的爱好和才艺。除非是讨论到学业上的问题，他几乎从争论不过我，渐渐地也懒得和我争论，只是在一旁很无奈地傻笑。还是那个大二的上学期末，他的考试比我早一天结束，他要回老家过寒假。临上火车之前那天他拿着整理得细致无比的复习提纲给我过知识点。我只知道他的家乡在四川边上一个小城，需要坐30多个小时的长途车，我让他到家之后打个电话给我。

   对于从小就习惯独来独往的人来说，“依赖”是很容易上瘾和致命的东西。当时的书呆同学还没有手机，考完试后我一直没有等到那个电话，可怕的是除了在四川的小城之外，我对他的其余居然一无所知。那半个寒假，没有他一点的音讯的我开始撕心裂肺地胡思乱想，好不容易习惯那份依赖然后又突然失去真的可以致命。抓狂过后是一阵的沉寂和无奈。那时候的自己太骄傲太自我，没有勇气去爱，也不适合去爱。终于在耐性消耗地差不多的某天发现了自己的无聊，凭什么他值得我去撕心裂肺，像个闺怨小女人般抓狂不已？我不能为了一个人陪上自己的生活和自我，于是下令自己必须和他断绝联系，把他忘掉。

   寒假快要结束的某天中午，我接到他的电话，书呆同学说按照约定给你打电话了，我异常冷淡地说但是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然后匆匆说了再见后把电话挂掉，估计电话那头的他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第二学期开始，我开始了对他一场漫长的躲避。电话要么不接要么就是挂掉；避开他上课的客室，避开他常去图书馆的时间，不小心遇到的时候刻意装作看不见或者转身就跑。一个月后他终于受不了，在必须参加的学院会议结束之后上把我拦住，我的反应依然是转身就走，“你不要走！”从来没有听他声音那么大那么愤慨，而且还看到他泛着泪光的眼眶。“SD，我们，只是朋友。这个学期我很忙，我先走了”不敢再看他的眼，我丢下这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而他也没有追出来。后来把这件事情讲给闺密，闺密连声责怪我，“你是真的很任性！你把他都气哭了，他肯定被你伤透了。。。。”

后来还有好几次碰到，我因为躲不开而又说了一些伤人的话，以我的个性来说，说那么多伤人的话也挺不容易的，当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情景之下只能是那个反应，而说完之后却无比自责，事实上，每次看到他避开他，我心里都惴惴不安，内疚不已。我知道我伤害了他，我一直都欠他一个答案，可是我还是刻意要这么做。那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即将的远行，心里始终郁郁寡欢，充满着挣扎，无奈和悲壮。后来，大二下学期的结束，我去了香港做交换生，远离了熟悉的环境，也远离了内心的挣扎和内疚。

      再次见到他，已经是1年多后临近毕业那会，我们之间的隔阂在时光的消逝中溶解，重新有了对话。他的笑容依然是从前那般温暖阳光，我知道他发表了好几篇paper在核心刊物上，也顺利保送上了研究生，只是当我得知他害怕竞争放弃保送北大选择本校的时候，我依然忍不住原形彪悍地指责他的无知和窝囊。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我又接到他的电话
SD：“我到家了，我以前欠你一个电话，现在补上”，
ME：“我拿到签证了，八月飞纽约”
S：“恭喜你”
M：“也恭喜你保送上研究生，虽然你很愚蠢地放弃了北大！”
S：“呵呵。。。”
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问题想问，而我欠他一个解释为什么当年要那么对待他，“大家都要多多努力，保重”是我和他之间最后的对话。

事情已经过去了4年有多，我不再是19岁的我。当年太过骄傲太过任性，自以为没人能理解自己背后的苦衷和内疚，其实终究不过是自恋和自私，没有勇气去承担两个人的风雨。而我也很庆幸自己当初放弃掉这段感情，没有继续残害他这善良的民族幼苗和未来国家栋梁。这些年的周围漂泊四处游荡，自己越来越明白自己想要过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会留在那个学校安安静静地专心做他的学术，而我这颗不甘寂寞的灵魂会继续流浪，野心勃勃地寻找自己想要的世界。我们之间并没有恋爱，有的只是puppy love般青涩的回忆，如无意外，两人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但偶尔我会怀念起当年的自己，以及那段青涩时光。这篇漫长的日记，从我22岁的最后一个小时开始，写了3个小时，而我也迎来我23岁的第一个凌晨。写给那个青涩岁月，韶华英年远去，冬雪化做春泥，留下成为生命的印记。

      动荡不安的岁月，动荡不安的前程，动荡不安的人心，青春如妩媚妖娆的歌舞伎般飘过，留下动人的舞姿和诡异的笑容，在静谧无人的夜里勾引着俗人的思绪和心灵。也许，多少年后，温暖而寂静的阳光庭园，灰尘在周围慢慢沉淀，爬满岁月痕迹的藤椅吱吱嘎嘎，落日洒下的余辉映照在茶杯里，空气与丝丝袅袅的茶香融为一体，而我，也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