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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9 06:59:1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林肯国民集团精算师谈精算（摘要）

（本文由林肯国民集团上海代表处推荐）

编者按：1998年4月30日林肯国民集团在北京主办“精算与风险管理座谈会”，由林肯国民集团执行副总裁、美国精算师学会当选主席理查德·罗宾逊先生作了主题发言，林肯国民（中国）股份有限公司总裁迈儿先生主持了座谈会并与部分中国保险精算人士进行了热烈讨论。这里摘录了座谈会的主要内容，以飨读者。

迈儿：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我叫斯蒂芬·迈儿，林肯国民集团（中国）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裁。非常欢迎各位今天来参加本次有关“精算科学与风险管理座谈会”的讨论。我很高兴向您介绍理查德·罗宾逊，林肯国民集团执行副总裁。罗宾逊先生负责林肯国民的风险控制、资产负债管理、投资人关系及集团的精算业务。目前他是美国精算师学会的当选主席，并将于今年10月上任。今天会议的程序是，我先请罗宾逊先生就每个题目做介绍性发言，然后是您提问和评论的时间。我们把讨论的主题分为如下四个：

（1）精算师的工作范围及职能

（2）精算咨询公司的架构

（3）精算师行业组织

（4）精算师职业道德标准

现在请罗宾逊先生介绍精算师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罗宾逊：谢谢各位。我很荣幸能向您介绍精算师和精算业。我从事精算业已35年了，这是一项对我意义重大、乐意谈论的事业。在过去11年里，我曾经从事过对中国学生的精算教育工作。北美精算师协会已经在中国组织并资助了精算教育项目，而且我公司，林肯国民集团也资助了几个项目。我们很高兴看到，通过这方面的努力越来越多的中国毕业生接受了精算教育，并且被国内、外公司及其它机构聘用，投身到经济建设中去。随着此类毕业生的增多，人们很自然地会问，他们应该找什么样的工作？哪种工作是他们做的？我想以林肯国民公司为例，讲一讲精算师是如何在我们公司被聘用的。这一聘用方法是有别于其他一些大的美国、英国或别国的寿险公司的。

目前我们公司有120多名精算师，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发挥着不同的职能。许多精算师的岗位要求受过精算领域的专门教育，并有从业资格，也有许多人，他们不一定是精算师出身，但他们在精算工作中获得的训练和经验使他能够胜任精算工作。最好的例子，就是我们董事长罗兰先生。

需要精算师提供服务的职务分为两类。一类是需要创造并管理保险产品的。当一个新保险产品开发后，有必要在投放公众以前建立该产品的市场价格。要建立该价格应该研究与之相关的各种条件，如它能提供什么收益？在什么情况下实现该收益？精算师必须就产品购买者有资格获得该收益的频率做出假设，而该产品也必须对提供收益的资金额有所规划。这就要求做一系列的假设，比如一个寿险产品，精算师必须考虑对产品接受人的资格限制，如这个人必须是健康状况良好吗？怎样判定其健康状况？在这些假设的基础上，对收益支付的可能性及支付时间做出计算，同时也必须对投资收入做出假设。精算师要估算该产品的成本，并在此分析基础上，同管理人员一起决定一个适当的价格。在产品售出后，精算师经常需要继续参与产品管理。如果该产品是参与分红的保险，是根据实施时间付给客户年息，则必须分析公司能够并且应该支付的年息量。这就要求分析该计划的实施状况，以及未来可能需要的资金量。与此相似，许多已售产品提供信贷的或者支付给顾客的投资收入，此时，精算师可以帮助评估其实施情况。综上所述，第一种需要精算师职务的是涉及产品开发和管理的地方。

第二类是财务管理。对大多数保险产品来说，其积累资金的一部分将被储备起来供以后支付使用。精算师必须估算准备金的数量，并计算出该计划今后的开支。这就要求对将来的收入作一下估算，即能从客户支付金收到多少。这一工作涉及到分析、了解适用于该产品的法律、法规。在此基础上，再决定必需且适当的准备金。

财务管理也包括估算准备金以外的、公司为未能如愿实施的情况而准备的基金。只有在此基金存在的情况下，公司才能安全地使用其余财产来支付持股人的利益或其他集团目的。估算这一额外基金的水平是公司管理层的任务，但其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公司精算师的意见。财务管理也包括规划短期和长期内的现金周转和财政需要。一个管理良好的公司会持续的进行此类规划，并以其指导公司策略的制定。未来的现金周转状况将按精算师的规划进行比较，差异总是不可避免的，重要的是分析和理解产生差异的原因。当出现发生变化的症兆时，公司必须理解这些未来可能出现的变化并对其有所准备。因此精算师会做出重要的贡献，帮助公司理解目前情况所代表的含义。精算师可利用其分析结果再评估产品的管理情况，并决定先前的假设应做何种程度的修改。由此，财务管理和产品管理的过程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虽然精算师们经常工作在公司不同的部门，但他们之间良好的沟通是至关重要的。

我刚才提到在林肯国民和其他公司，有些工作并不特别要求精算师的技术和经验。投资领域就是一个例子。精算师的训练是在财政领域，其经验常常有助于一个人参与和管理投资。在林肯国民，有几名精算师参与投资项目，过去，我们曾有一位精算师任投资总监，但并不是我们所有的投资总监都是精算师，现任的就不是，迈儿先生也曾任投资总监。精算师涉足投资过程在英国尤为常见。在会计领域，通常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专业人员负责，但在发展和分析会计信息时，也常常求助于精算师。对寿险公司来说，其重要的责任就是评估寿险申请中包含的信息，决定申请人是否有资格接受寿险，如果有的话，条件是什么。现在几乎每个人在某种基础上都有资格接受寿险，即使是那些曾有过严重健康问题的人，只要支付相当于其额外风险的副加资金之后，也可获得寿险。评估其风险一部分是医务人员及受过此方面专业训练人士的责任，精算师也可能涉足这一过程，但其更经常参与的是将医学信息转化为向顾客征收的额外资金数，以及偿付该顾客意外死亡风险数。关键是，精算师的知识和经验在保险业的各个领域都大有用武之地。

现在也许你们有些问题要问或对以上我讲的作些评论。

迈儿：非常感谢罗宾逊先生的介绍。现在大家对这一主题，即精算师的职能，他们在保险公司都干什么，可以提问了。谁有第一个问题？

问题1:我对精算在会计管理当中具有的功能和作用特别感兴趣。特别是在寿险公司，会计和精算是密切相联的。我想请罗宾逊先生讲一讲精算在会计领域中重点发挥作用的特定范围是什么？请您再进一步解释一下。谢谢！

罗宾逊：好的。我很高兴谈谈精算师在会计领域的作用。事实上我曾是本公司的财务总监，负责监管公司的会计师。他们负责准备公司的财务报告。会计业训练专业人员分类和记录组织的收入与支出，并根据记录的信息编写公司的财务报告。精算师和会计师共同工作，研究出基金分类的方法，以便解释或者帮助解释基金的区别。如果是一个寿险产品，顾客支付金，即顾客的股金，将被视为股金收入，某些支出将被记录为得到该收入的结果。于是必须建立额外款项作为准备金，以供将来支付顾客收益之用。公司财务报告的相当一部分体现了被分配作为准备金的那些基金。精算师需要决定准备金的数量，帮助分析准备金的发展和增长对业务增长的作用。通常有必要在不同部分的开支中间，把不同类型的现金周转进行分类和分配。如果我们希望知道公司的某一部分是多少效益，只需将该部分开支与公司其他部分分开。通常需要把投资收入在公司的两个部分之间分开，例如，人们已建立了规则来决定多少划分给寿险部，多少划分给年金部，这些规则需要人的判断，精算师的经验。通常有助于做出此类判断。结果是，公司想要了解哪些部门有效益，在发现一些部门不能带来利润之后，做出一些有关未来策略的判断和决定。涉及如何在各部门之间分配支出（如上举例，收入带来的支出）的决定变的尤为重要，精算师通常在这些决定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问题2：在中国，有很多人认为精算只是保险公司的事，尤其只是寿险公司的事。可否请罗宾逊先生谈谈在美国精算是如何在政府监管中发挥作用的？

罗宾逊：谢谢。我也许不必局限于第一个问题，即寿险问题。在美国，只有不到1/3的北美精算师协会会员或比这更少的从事寿险。精算师为寿险公司所做的工作在许多方面同非寿险保险公司中的一样。在美国，存在着另一个涉及私人养老金计划的重要领域。个人退休收入的重要部分来自于其雇主提供的资金计划，不管其受雇于商业组织、别的组织、还是政府机关，但这些计划并不是寿险业的一部分。许多精算师对养老金计划的资金水平提出建议，以使其能提供预想中的退休津贴。在很大程度上，两者所受的挑战是相似的，必须依据人们能继续工作多久，何时退休，退休后的生存时间等来规划今后的开支。在养老金计划中，规划投资收益是非常重要的。

您提到了政府方面，有相当一批的精算师在不同职能的政府机构中工作，有些参与监管寿险公司的工作。他们的精算技能，即评估和理解财政状况的能力，给予了规范者非常重要的帮助，使其了解哪些地方可能会出现财政问题。精算师的重要作用之一体现在国家社会保险计划中。我们为所有工作者提供退休津贴，该津贴来自于工资税收。雇主和雇员缴纳工资税，特殊退休津贴由政府支付。因此，有必要规划出偿付退休津贴所需的资金额，并将其与工资税的计划收入相比较。在这些计算基础上，判断现行津贴水平是否合适、现行税收水平是否合适，如果有些偏差的话，精算师就要涉足一个政策性过程，非常慎重地考虑是否应对津贴水平、税收水平，或者两部分都下一个断语。虽然决定的过程是一个政策性过程，最终由国会和政府做出决定，但决策者非常依赖于精算师对该计划未来的判断。政府也规范养老金计划，制定法令法规。为了不同的利益，什么样的财务报告是需要的？怎样才是一个合适的融资标准？政府中的精算师们帮助评估养老金计划的实施情况，帮助政策制定者决定是该继续执行该计划，或对其做必要的改变。在美国的健康保险领域，有为退休者提供医疗保健服务的政府计划，也有为无支付能力的人提供医疗保健的政府计划。退休者的福利来自于工资税，无支付能力者的福利来自于国家财政总收入，精算师不断对两方面的医疗开支做出预测。他们向政府和国会建议税收量，和维持两方面的政府开支数。他们的短期规划成为预算的一部分，他们的长期规划不断地对政策作出评估，以决定这些津贴水平是否合适，是否应增高或降低，是否需要额外税收来保证福利的实现。由此为政策制定者的讨论提供了事实依据。

迈儿：好的。谢谢您的问题。现在讨论转入第二主题，请罗宾逊先生向我们介绍一个精算咨询公司的功能及其组成，然后我们会回答一些问题。

罗宾逊：精算师协会约1/3的会员为咨询公司工作。对精算师作一下比较，比如将迈儿先生和我作一下比较，我们都服务于一个雇主，而咨询公司中的精算师为好几个组织提供咨询工作。这些人常常组成有几名精算师的机构，使不同技术和经验的精算师能为客户提供较全的服务。另一方面，有时一个精算师就是一个咨询公司，而那个精算师可能是为4个、5个、6个或更多的客户服务。咨询公司的作用之一是为没有全职精算师的组织提供专业服务。一个小的寿险公司就是此类组织的一个例子，或者它也可能代表一个正在考虑组成寿险公司的组织。在成为那一组织以前，它需要寻求专业人士有关如何成功的意见。

至于养老基金，很少有大得或复杂得非要雇用一个全职精算师的养老基金。在美国，我们有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养老基金计划。每一个雇主会经常更新其养老基金计划，而每个新计划都必须获得某个精算师的意见，保证它适合雇主提出的基金水平。这样的机构都会雇用一家精算咨询公司来完成整个项目的分析工作，而被这家咨询公司雇用的精算师们就会根据项目制定者的要求和如何正确管理基金作出正确的评判。于是逐渐产生了一些较大的精算咨询公司，在某种情况下，可以说他们雇用了成百的精算师。

在养老基金方面，一些大的养老金公司为全球的大大小小客户服务，也有为大型寿险公司提供建议的咨询公司。虽然它们可能为小的组织服务，在此产生的特殊技能和方法，对大公司也十分有用。林肯国民经常雇用咨询公司。我们最近收购了几个保险公司和其它公司的一部分业务，这并不是我们的主要业务，而且即使是我们的精算师，也不具备评估所购公司价值的丰富技能。所以，我们要请咨询公司评估我们的国际业务。这些顾问们分布在世界各地，有着独特的经验，当我们计划向那些地区扩展业务时，他们的经验就显得十分宝贵。

咨询公司有时也为政府工作，在我们已经讨论的一些领域中，政府需要精算方面的帮助。我预计咨询公司将在中国大有用武之地，特别是当保险公司或保险监管者需要而市场上又找不到精算技能时。许多年轻的中国精算师将会发现，从事咨询服务会使他们具备高级精算师所必需的经验和知识。

问题3：政府或者北美精算师协会对于精算中介组织采取何种管理措施？精算事务所与精算咨询公司有什么区别？

罗宾逊：总体上来说，美国政府或者世界其它政府并不管制精算事务所。其实，在精算事务所工作的精算师，包括任何地方的精算师们，以一种非常高的专业水准工作，这才是至关重要的。这也许对咨询公司的精算师更为重要，因为他们的客户是无法判断他们雇用的咨询师是否受过相当的训练，是否合格，是否在正常地工作。我们稍后将会谈到标准问题，何为标准，它们是如何建立起来的，精算师如何依标准行事等等。我们暂且说，这是一个对于所有精算师都很重要的问题，对咨询公司的精算师尤为重要。当一名精算师在其意见下签字时，该意见则代表一个养老金计划、一个保险公司、健康计划或别的什么具有足够的财政资源来实现其许诺的收益，或完成法律法规要求的收益，公众就对此报告有极大的信任。作为一种子职业，我们坚信通过高水准的工作来维持那一信赖感是极为重要的。政府部门中，负责养老金计划、保险计划或需要精算支持项目的制定者们，他们也在想是否有一种机制能确保从业精算师的合格水平。精算师在很大程度上依靠标准和纪律检查的力量。我相信，职业组织对从业个人的管理完全取决于标准和纪律的有效实施。如果我们没有适当的工作标准，政府将对精算师的工作严加约束。但是请注意，政府关注的更多是作出判断的精算师的表现，而非是精算咨询公司的表现。在美国，会计业与此完全不同。在会计领域，当林肯国民征求我们的会计事务所安永华明(Ernst & Young)的意见时，该事务所要对所提出的报告负责，而不是负责我公司项目的哪位会计师。与之相反，当我们把养老金计划递交联邦政府，并且雇用一个精算事务所（对林肯国民来说，是乔治·巴克精算事务所）时，该事务所负责本公司业务的精算师在意见下签名，而他（她）本人对此意见负责。因此，精算咨询公司实际上是精算师的一种组织形式，本身并不具有很强的法律地位。在某种程度上，这与世界其它地方的情况不一样。但据我所知，这种情况是比较普遍的。

迈儿：我想问您一个问题，罗宾逊先生。您能不能谈一下咨询公司是如何组成的，是以公司的形式，还是以合伙人的形式？在合伙人形式中，所有合伙人都必须是精算师吗？非精算人员也可成为合伙人吗？

罗宾逊：让我谈一下我所熟悉的一个机构的情况，在其发展过程中，经历了几种形态。我对您的问题的笼统回答是：可能有各种形式。让我们先看一下这个例子。也许有些人知道Millman & Robertson精算事务所，这是一个较大的在世界各地都有业务的精算咨询公司。公司名中的罗宾逊是我的父亲，他已经退休15年多了，但很多年前曾参与它的创建。1947年米尔曼先生（Wendell Millman）首先创立此公司。米尔曼先生在美国西北的西雅图地区长大，当时（1945年以前）西雅图与其它地区联系甚少，没有喷气式飞机，也很少有其它的空运方式。当时精算业主要集中于美国中部和东部，和中国目前的情形十分相似。整个西海岸都没有精算师，更不用说西北部了。米尔曼在东部上大学，在一个大公司获得了精算方面的训练和经验，但他梦想着回到自己的故乡太平洋沿岸的西北城。那儿没有一个全职精算师的机构，却有许多小的组织需要精算师的协助。当时小的保险公司，联邦、地方政府的养老金计划正开始形成，于是他成了一个独立的精算咨询顾问，并且有了一些客户。有些客户有着广泛的业务，但大多数只局限于西北部。他的业务发展很快，几年后，他吸收我的父亲为合伙人，由此，演变成了一个有两名精算师的合伙人关系。他们分担工作，并根据其技术和能力分享收入。随着时间的发展，发生了一些别的变化，我就略去不说了。但他们随工作增长不时增加新的合伙人，大概到了1960年，有7至8名合伙人一起工作。那时，他们与更多的大机构有了业务关系，他们开始设立办事处。从只在西雅图有一个办公室发展到在西雅图、洛杉矶和旧金山都有办事处，后来又发展到威斯康星州的密尔沃基等等。有时他们需要对公司进行重组，或者说，每当他们增加一个合伙人时，就需要决定如何把公司收入按照每个精算师的股权进行再分配，这就是现在许多精算师咨询公司的组成方式。通常公司所有权不属于外部人员，因为那样的话，就在股票交易中无股票可售。但每个新合伙人会购买组织的股份，如果有100名合伙人，有的可能有2%的股权，有的可能有50%，但他们都是投资者。当精算师退休时，他们的股份被公司或新合伙人买走。也曾有过另一机构拥有和管理精算事务所的情况。最常见的情形是，一个经营养老金基金管理或者雇员津贴管理的公司拥有该机构的一部分，即一个为较大公司的其它客户服务的咨询精算组织。

你的问题之一是，是否精算咨询公司只接受精算师为合伙人。有许多精算事务所只局限于精算人士，米尔曼·罗宾逊有许多年就是这样，但自从扩大后，他们能够在其他领域提供专业服务。比如，他们的合伙人中有医务人员和医生为健康计划出谋划策，他们的特长之一就是建议在各种不同情况下健康、保健的恰当种类。拥有雇员津贴顾问的精算事务所常常有其他方面的合伙人，一个精算部也可能是一个大机构的分支。因此在以上的大部分情况下，许多合伙人并非精算师。对您的问题的笼统回答就是：各个公司有其具体情况，并且随时间而发生变化。

问题4：请您谈谈精算咨询公司一般的组织框架。

罗宾逊：同样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刚才描述过的那个公司大概有200名精算师，他们之间有着很强的独立性。但是，组织结构也是必要的。他们有一个行政总裁，也很可能有一个二号人物来协调内部关系，解决问题。他们甚至可能有一个20或30高级合伙人组成的议事会。所有这些组成了其决策机关，有时会召开所有合伙人参加的大会，对许多相同问题展开讨论。他们视其职能来确定组织结构，比如，有寿险部、健康保险部、养老保险部、非寿险保险部、财产损失保险部等等，这些特定领域的问题将由此方面的精算师来解决。所以，一个精算师可能负责所有的协调工作。我所描绘的是一种松散的、相对来说管理松驰的组织结构。也有许多组织有着严格得多的结构，其主要控制权、甚至主要所有权掌握在一个人或几个人手中。这些组织结构严密，精算师会发现在有些组织中工作更有利于发挥自己的才能，对于此类实体来说，不存在一成不变的结构方式，它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同时，公司与公司的财务安排上也会有极大的不同。总体来说，一个咨询顾问主要根据其工作量、公司收入来获得报酬，同时还要支付集团开支的费用。通常精算师的相当一部分工作是为开创新业务做准备的，组织各部门都能从该新业务中获益，因此它们也分担发展费用，这些问题需要管理层的人士不断的思考并作出决定。

迈儿：我们仍有两个问题需要讨论。第一问题是北美精算师的组织及其功能。

罗宾逊：我们首先接触到的组织是北美精算师协会，即SOA。这是一个国际组织，但主要局限于美国加拿大，最近几年，它在中国和亚洲其它地区活动活跃。SOA是我们首先接触的组织，因为它负责精算师的教育和考核。SOA的特点之一是它仅限于寿险业、养老和健康保险业，而并不包括财产损失保险或非寿险保险。与之对应，产生了非寿险精算协会（CAS）来处理非寿险领域的问题。现在也有其他几个有特殊职能的精算师组织。造成这种现象也许是因为一些组织不足以解决碰到的问题，也许是因为美国人天生喜欢与同类人在一起，建立一个同类人的组织。同时，也存在着精算咨询顾问的议事会，主要由隶属于其他组织并涉足咨询业的精算师组成，他们讨论咨询中碰到的普遍问题。同时，还存在着养老保险精算师的专门机构，即美国养老保险精算师协会。但是，有2个或4个分别代表精算业某方面的独立组织，增加了我们同公众交流，尤其是同政府官员交流的困难。很难让这位官员或议员一会儿同北美精算师协会会谈，一会儿同养老保险精算师协会会谈，一会儿又同咨询顾问会谈。人们感到建立一个能代表整体精算业的组织十分必要。此外，还需要建立职业精神、建立所有精算师必须遵守的工作标准。我们稍后会涉及这一问题。简而言之，为了在公众面前代表精算业，我们成立了美国精算师学会。由此，以上提到的4个组织主要用来为精算师服务、教育并考核精算师、组织精算师会议。美国精算师学会是对外代表精算业的组织。另外一点差别是：北美精算师协会和其他3个组织在某种程度上是国际组织，而美国精算师学会主要代表美国精算师的利益，与它相似的是加拿大的加拿大精算师学院。保证各个组织目的一致、协调合作十分重要。事实上，我经常会见其他组织的领导互相通报各自的工作并进行合作。您可能会问，为什么我们要用6个组织来做1个组织就能完成的工作？我的观点是，1个已经足够了。如果我们能从头做起的话，可能只有一个或二个组织，因为我们还要处理美加之间的问题。但是我们不可能从头开始，这种情形在别的国家也存在。我在这儿的英国朋友就隶属于两个类似北美精算师协会的组织，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一个英国精算师协会，又有一个苏格兰精算师协会，而大多数精算师同时是这两个协会的成员。也许我的英国朋友可以解释原因。我以为这是建立时产生并一直延续至今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反映成员们获得信息、获得教育、互相交流、为公众服务的需要。如果一个、二个组织能更好的完成工作，就应该由一个、二个组织完成。在国际精算业，我们面临着同样的问题，目前正在进行组织调整。一百多年来，一直存在着一个叫做国际精算师协会的组织，其总部设在布鲁塞尔，主要是一个教育、交流机构。它召开精算师会议并发表精算师的文章，但是，作为一个成员性组织，它不能在非精算业面前代表精算业，而我们却迫切需要一个能代表精算业的组织。现在存在着为养老保险计划或保险公司制订标准的不同机构。我们迫切需要一个能代表精算师客户的利益的机构，不管这些客户是保险公司、养老金计划管理者，还是别的。在最近几年内，我们新建了一个叫做国际精算师协会联合会的组织（IFAA）。这是协会的协会。我本人不是IFAA的成员，精算师学会是。在IFAA中，精算师学会代表我的利益。加拿大精算师学院也是一个成员，两个英国组织也是。世界上一共有35或40个会员，包括日本。我相信当中国建立了自己的精算师组织后，也会成为一名会员的。该组织的职能有两点，首先，对非精算界人士，如政府、会计师等代表精算业，阐释精算师的意见。其次，与会员合作，确保高水准的职业风范。这样，无论在世界哪个地方，如果有人雇用了精算师，他将受到合格人士的适当服务。对会员组织的要求之一是，必须有一套严格的标准和纪律来确保这些标准得到实施。以上就是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组织的原因。我刚当选为主席的组织是美国精算师学会（AAA），我接受教育合格证书并曾任主席的组织是北美精算师协会（SOA），我不是其他组织的成员。但有的精算师是几个组织的成员，甚至有人是所有组织的成员。

迈儿：非常感谢罗宾逊先生。您提到了英国的精算师组织，现在我将稍作解释。我既是在英格兰的精算师公会成员，又是在苏格兰的精算师公会成员。首先，我来解释一下两个机构独立存在的原因。这是历史造成的。建立时，英格兰和苏格兰还是两个国家，民族精神导致两大机构的分裂状况持续至今。我记得15年前，苏格兰精算师学会在其总部所在地爱丁堡开会时，会员们认为苏格兰有一个独立的组织十分重要。我相信现在这种态度正在消失，或者已经不复存在了。两大组织正在融合为一，原因如下：首先，维持两套独立的考核制度是对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我们必须保持一个业内人士主持的考核制度，但当考核内容相同时，维持苏格兰、英格兰两种制度是对所有资源的浪费。现在，两套考核制度已经合二为一了。其次，同美国成立美国精算师学会一样，我们也需要有一个精算业的代言人，因为当这两个机构意见不同时，人们不知所从，从而削弱机构的力量。因此，两大机构日益走到一起，共同做出决定。

问题5：刚才罗宾逊先生讲了美国精算组织的情况。中国现在也正在筹建自己的精算组织，我想请先生在介绍了美国的精算组织基础上，简单地总结一下美国精算组织的长处和中国设立精算组织时，您认为应该注意的问题是什么？有何建议？

罗宾逊：好的。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认为，有必要在中国建立一个精算组织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要继续北美精算师协会和英国精算师学院开始的精算教育。精算教育的基础部分是理解财政中的概率论在生活意外事故和精算师工作中的应用。这主要是一个数学模式，与精算师来自哪个国家无关。然而深入到复杂的业务中去，经济结构、法制结构和文化影响变得越来越重要。基本原理没有什么不同，但精算师从业地的不同可能造成巨大的差异。在北美，存在加拿大精算机构的原因之一就是加拿大的情况与美国不同。当涉及到美国和中国这两个文化迥异的国家时，差别就更大了。语言就是一个问题。大多数的初级考核包括数学计算和操作，只需理解题意就可以了。随着考核的升级，更多的题目要求对程序进行文字说明，给用外语考试的人带来更大的困难。因此我认为，中国精算组织面临的任务就是，引进世界其他精算组织的考核制度，使之适应中国当前需要，并使考核能够在中文环境下完成。同时，也应向公众代表精算师的利益，成为中国政府在此领域的顾问，或者向其他精算组织提供帮助。随着有关法律法规的发展，客观上要求精算师联合起来向政府提供建议。行业资格是另外一个问题。如果中国精算师想要得到人们的尊重，中国精算业想要得到人们的承认，就必须有一个能保证中国精算师工作水准的机构。该机构将制订工作标准，并确保标准得到遵守。我们将稍后继续讨论这一问题。精算师之间的交流和会议有着重要的价值。实际上世界上每个精算组织都组织各种各样的讨论会、研究会或其他的交流方式。这些会议的目的之一就是发展精算师之间的非正式关系，为其提供交谈的机会，这样，当以后问题出现时，他们就知道该向谁求助。一个结构良好的精算师机构可以做到以上这些内容，不必像美国和英国那样，设立好几个组织。

迈儿：请罗宾逊先生谈谈精算职业标准及其建立。

罗宾逊：好的。我刚才已经提到这个问题两三次了，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公众需要相信为之服务的精算师是合格的，并且在诚实、正直地工作。我们也需要公众的信任。我们代表一个非同寻常的职业，我们自律，这是最有效的保证服务质量的方式。为此我们需要所在精算组织的通力合作。在美国，每个组织有自己的一套职业行为守则，我们互相配合来保证这些守则一致性。事实上，这些原则是普遍的，诚实工作，不做虚假报告，尽心尽力，遵守机构的职业标准，一共有14条规定。这个守则手册并不长，三、四页左右，但其原则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不仅要求所有北美精算师遵守同一守则，而且要求加入IFAA的组织都有一个体现同样精神的行为守则。这就是基础、基石，它们成为精算师行为规范的通则。这些守则不包括指导具体工作的内容。比如，守则只是要求工作的精算师必须是合格的，但不具体描述如何才能合格的完成某一具体工作。为解决此类操作问题，我们还有第二级标准，一些更细节化的标准。其中包括如何实现守则中提到的原则。在资格方面，我们有关于精算师教育情况的标准，包括基础教育和新事物出现后的再教育。它规定精算师如何获得行业资格，如何在要求不明了的全新领域中工作。虽然基本守则很短，资格标准却长而细致。此外，还有工作标准问题。守则规定精算师应诚实工作，遵守他（她）为之工作的机构的职业标准，但并未说明标准是什么。由于精算师工作范围十分广泛，更应该细致的解决这一问题。法律法规要求代表寿险公司的精算师每年签属一份文件，证明该公司的财政储备和财政状况可以实现预期的顾客收益。这就需要精算师理解该法令的意义，怎样审核才能证明公司财政确实能实现该收益，以及如何分析他（她）面前的信息。现在共有32条标准规范上述问题，有的笼统，有的细致。其中精算师职业行为准则共16条，很短，但很重要。资格标准也很短，但现在正在修改审查之中。其它工作标准请参阅相关目录，每一项都指精算师工作中的某一方面。比如，再决定或决定年金合同中寿险的不确定收费或顾客收益。又如，我在第一节讨论问题中提到的精算产品管理人员的职责，第17条，精算师的专业证词。如果我同一位议员会谈，告诉他（她）根据精算原则提供社会保险中的福利需要花费多少，这一条款就规定我怎样来支持我的意见。第27条，在养老金计划中，计算偿付顾客收益所需款项后，精算师会产生一些对财政状况的假设，如何选择这些假设？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只适用于养老金精算师，对他们来说，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在美国以外的地方开业，精算师的标准会有很大的不同。这取决于精算师从业地的法律、法规、文化、以及公众的期望值。以上的工作标准只适用于美国。然而，以上的行为守则却是世界统一的，不管精算师在哪儿工作都必须遵守。您问到了标准是如何建立的。在某种程度上，这反映了美国人处理问题的方式。我们是一个松散的国家，有着极大的个人自主权。在处理此类问题时，需要多方探讨以取得一致意见。在制订这些标准时，给每名精算师发表意见参与讨论的机会。我们欢迎每个精算师对标准的建议稿发表评论，并且非常认真的对待他们的意见。在可能的最大限度上，我们试图包括每个评论者的看法。标准的不同部分由不同机构负责，行为守则由每一机构的管理层负责，因此该守则及对其的修改要由每一机构的董事会批准。资格标准由美国精算师学会代表成员精算师管理，我们设有一个资格委员会，如果该委员会的精算师建议做出某些改动，该建议将分发给所有成员，并征求其意见。在吸取这些意见的基础上，把最后文稿呈交美国精算师学会作进一步讨论，直至最后实行适当的修改。在工作标准方面，我们有一个专门的制订此类标准的机构，即精算标准董事会，该董事会由9名资深的精算师组成。董事会成员的构成充分考虑到了代表精算业各个方面的需要，即：寿险精算师，养老金精算师，健康保险精算师和非寿险精算师，同时也包括有政府工作经验的精算师，在咨询公司工作的精算师。一言以蔽之，我们尽可能的吸收各方面的代表。精算师有各种委员会，他们为董事会提供建议。董事会非常细致的审阅其建议，并常常做一定的修正。每一份建议都供所有精算师讨论。在征求过精算师的意见之后，标准建议稿经常会被送回做一定的修改，有时甚至被全盘推翻。但是，人们希望最终能够有一个标准得到精算师们广泛的认同和支持。我曾任董事会成员6年，即通常的任期，其中任董事会主席2年。那是一段非常有趣，大有收获的经历，我学会了讨论、研究比一般工作难的多的问题。比如，最新的第32条，社会保险，有关社会保险计划背后的精算工作¾分析社会保险。我从未涉足过社会保险，但现在我比在政府中参与此项工作的精算师知道的还多。职业部分的最后一点是纪律问题，标准固然重要，但需要一个实行标准的方式。如果所有的精算师都能被信任，不须任何外界鞭策就能遵守标准，那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事实上，在很大程度上那也是事实。但总是有一小批人在圈外活动，使这些人尽其职责是职业活动的一部分。我们有一个旨在调查、评判精算师工作是否合格的小组，幸运的他们只需要调查有限的一些人。有的人有意识的违反守则工作，但该小组通常更多的调查工作失误或工作质量低下的情况。如果他们发现某人的工作未达到我们的要求，他们会向别的精算机构建议合适的处理办法。我们无权把某人送入监狱，我们也不应该这样做。一般来说，我们可以私下或公开的对其进行遣责，暂停其会员资格或者永远取消会籍，加拿大学院还有征收罚款的措施。如果一个精算师被取消会员资格，他（她）可能会失业，可见，惩罚的经济后果十分严重。当然我们也不否认处罚是严酷的。您可以注意到纪律活动完全是独立的私人组织内部事务，没有政府监管，没有政治过程。这一点是美国的职业组织中是常见的。如果一个精算师触犯法律，包括做伪证，他（她）可能会受到法律惩罚。有时会坐牢，那将由政府司法机关决定。他（她）也可能会受到司法机关经济上的惩罚。如果一个精算师提供了不好的建议而其雇主采纳了该建议，这一精算师就要对造成的经济后果负责。经济处罚也会很残酷。此类民事诉讼由法庭决定。法庭关注事情之一就是，该精算师工作中是否遵守了职业组织制订的标准。如果有证据表明他（她）没按标准行事，那就会导致其对产生的经济后果负责。这一过程就超出了职业组织范围之外了。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过程。但是，保持精算业和精算师工作的可信性至关重要。我可以说，在美国和其他精算业运作良好的国家，我们有着非同寻常的良好信誉。当我们的政府讨论诸如社会保险、健康保险这样的问题时，他们非常依赖并且尊重精算师的意见。我们是少数几个能够提供客观且公正意见的职业之一。只有继续保持高的职业水准才能维持这一良好信誉。

迈儿：非常感谢罗宾逊先生。请继续提问。

问题6：中国正逐步建立和完善精算报告制度，在短时间内，把一个完整的精算报告制度、报告做出来是困难的，所以请您介绍一下，在初期完成精算报告的要领是什么？另外，在精算报告报给监管部门之前，在美国是否有某一机构来审核该报告，或者仅仅由监管部门的什么样的人来审核这个报告？

罗宾逊：让我们先谈谈精算师为寿险公司提供的财政报告。不同情形下，报告之间可能存在很大的差异，但是在许多方面基本原理是一样的。我们需要这样一个报告，因为评估一个寿险公司的财政状况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这需要很多信息，有的信息管理者或者局外人都不易得到。即使获得了此类信息，还需要进行大量的分析和理解。保险业的管理者已经意识到，他们不具有对该信息进行评估、并使顾客相信其意见的能力，这就反映了对精算业的高度信任。他们会求助于公司内的精算师或者咨询顾问来询问其专业意见，并依赖这一专业意见进行工作。管理者对报告范围的规定可能有几页长，作为一种职业，我们和管理者紧密合作来完成报告。我们向他们表明，什么我们可以做到，什么我们不能轻易做到。我们尽力帮助他们设计能实现其目标的某种东西，同时又不给精算师或公司带来负担。在这儿有一个例子。当这一标准建立时我在标准董事会任职，我们应管理者的要求而建立这一条。它有12页长，规定了为公司提供报告的精算师应具有什么样的资格，精算师应如何工作，报告及其内容如何。您问到在中国如何做精算报告，我不可能解释具体的过程，因为你们有一套完全不同的法规体系，并且也不像我们那样具有成熟的体制。这是管理者和业内人士提供总结美国经验的机会。我建议您同时学习一下其他国家的经验、方法。加拿大也要求提供精算报告，但比美国详尽的多，也受到较多的控制。英国与之类似，我没有研究过英国的情形。但我以为，其过程是比较笼统的，并给精算师一定的自由度，同美国并无大的差别，英国精算师要对公司财务状况提供意见。法规仅仅笼统的规定了报告的内容，精算业要求精算师提供合格的报告。也许通过学习这些和其他类似的方法，可以建立一个适合中国的过程来平衡一下管理者和精算师两方的责任。迈儿先生，您是否有所补充？

迈儿：当然。在英国有一套相似的标准，开始的行业守则也只有几页，然后有关于工作不同方面、不同的证书和报告的标准。寿险公司的报告标准由为其服务的精算机构制定，这一报告被呈交规范机构——商务部，由政府精算师审阅。政府精算师和寿险公司雇用的精算师之间进行对话、交流，这样政府精算师可以更好的了解该公司和该精算师的工作。

问题7：刚才罗宾逊先生讲了北美精算协会有一个新的IFAA，是融合了美、英两国精算的模式，那么中国正处于起步阶段，正面临着选择的难题，是美国的，还是英国的，还是最新的IFAA？您作为美国精算师学会的主席，您的建议是什么？

罗宾逊：我需要澄清一下，IFAA不是美国或美英联合的组织。这是一个国际性、全球性的组织，它保证各个成员组织在本国内以国际惯例运作，提供的是同样的精算服务和支持。美国和英国的精算组织是成员，法国、南非、印度、澳大利亚和日本也是。我预计在不久的将来中国也是，这是我们全球工作的一种方式。在美国，我们仍然有6个，实际上5个有着不同程度独立性的专门精算组织。我不能为中国或者其他任何国家建议它该采用的模式，模式是发展的结果。尽管英国多了1个不必要的精算组织，我以为英国的模式仍然不是需要将英国南北分为两半，如梅尔德姆先生所说，也许有一天将改变历史留下的情形。我认为，对中国或其他任何国家，起点是建立一个能实现所有上述功能的组织。事实上，美英的模式并无太大的不同，原因是我们学自于英国，美国精算业产生于英国受教育的精算师手中。我们在很大程度上沿袭了英国的路。现在，我们的文化与英国的文化有了一些不同，我们的政治体制不同。我们依据自己对于英国政治失败之处的看法建立了政治制度，因此，直至今天，差别依然存在。我们精算业的要求也与英国的不一样，同样由于历史的原因，我们建立了一个有许多分支的机构，也许可以这样说，虽然我们有许多组织，我们一起合作得很好，在很多方面我们是一个组织，一个有许多分支的组织。事实上，我们有董事会，有主席，但谁是官员并不重要，成员都是一样的，做着一样的工作。虽然讨论中提到了许多组织名称，事实上，在美国只有一个代表5个组织的精算机构，这与英国或澳大利亚没有太多的不同，但可能与欧洲大陆的一些组织不同，部分是因为精算业在我刚才提到的澳洲、英国、美国等地更为发达。如果您能忽略细节问题，我建议中国建立一个包括所有这些组织职能的机构，即包括教育职能和职业精神的塑造与维持，职业精神又包含职业标准，向公共机关尤其是政府代表本行业，提供精算师互相交流交换信息和职业需要的方式。这些就是一个好的精算组织能为其成员和国家提供的。

问题8：非常感谢。但我的问题是，中国存在的不是一个认识问题，而是一个认同的问题。比如说资格，美国精算师协会有一个名单，若根据它的名单，中国尚不存在合格的精算师（编者注：这是98年4月前的情况）。但从英国方面来讲，我们已培养出2个精算师。这种口径的不一致，我认为如果美国精算师协会对中国有一个认同的标准，是不是对中国的精算师发展更好一点儿？

罗宾逊：我知道，积累必要的技术和经验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这需要时间、经验和耐心。你们有一些具有不同资格水平的精算师，您们需要充分利用现有条件努力加强自己的水平。你们正在发展之中。一些精算师在本地的大学中受到教育，并以不同的方式获取了经验，有的已经出国了，有的甚至在我们公司或其他公司工作，许多人会带着提高了的知识和经验回国，知识和经验对于中国来讲是很宝贵的。也有的人正在其他机构、亚洲其他地区，比如香港工作，所有这些都有助于加强组织的整体资格。在全世界，精算师的薪水都很高，我们对此十分感谢。问题是中国能否支付精算师的薪水并且公平地雇用精算师？随着经济的发展，形势会有所改观。同时，人们总是自然地怀疑从未在这儿生活、工作过，不了解这儿文化的人的意见的客观性与公正性。以后，本地精算师将需要和国外精算师一起工作，那也会是一个挑战。你们应该充分利用现有的一切条件。

问题9：在美国是如何考虑利率的影响变化问题？因为中国去年的利率调整对寿险市场影响非常大。对利率的变化是涨还是降，怎样把握尺度？把握多少？请罗先生介绍一下。

罗宾逊：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一个全世界的精算师都伤脑筋的问题。在评估和管理过程中，资产负债模型是我们十分重视的问题。我们在美国有同样的问题，虽然不像在中国这样严重，在研究长期财政计划时，问题可能非常棘手。举例说明一下，集团养老金计划。我21岁开始在林肯国民工作，我将在9年后65岁时退休。那就是说，公司为我缴纳了40年的养老金有息基金，当我65岁退休时我会再活20年或者更长，我在公司就有60年以上的养老金基金。很显然，在1963年，没人会知道当时3%的利息率会增长至15-20%。我们必须建立金融模型来考虑这些问题。美国的优势之一是，我们的投资有较长的持续期，因此，对于投资基金，可以相信该利息率水平会持续一段很长的时间，有的政府基金持续期长达二、三十年之久，有的集团基金持续期长达一百年之久。虽然通常它们会被再投资，但至少我们能放心，比如今天投资的利息为7%的钱能够在很长时间内保持利息在7.1%以下，但那并不包括明天或一年后投资的钱。所以我们必须建立能适应利息率变化的财政计划。养老金计划包括随利息率变化而变的缴纳金。现在做出的预测只能在目前状况持续的条件下才有效。精算师也要对这些计划进行模型分析，来描述投资市场变化时的情况。这一信息对于此类计划的投资人十分有效。对于保险和年金计划来说，提供一个较低的收益率比如目前的3％或4％，是十分典型的美国做法。我们能保证那么多，部分是因为我们知道基金以较高利率投资的部分能够持续。我们可能会有低至2%的利息率。日本有过比那还低的情况。精算师必须对此有所警惕，并且要估算公司在此条件下能够实施计划的程度。几年前我们有高达15-20%的利息率，我们大部分的保险和年金产品只保证该利息率较小的一部分，然后把得到的额外利息的一部分或者全部给合同持有人。我们劝告人们不要指望12%的利息率会永远不变，当利息率降低时，我们一定会提供对该情况的说明，但收益率会降低。现在我们受到一些压力，因为人们并不总明白他们是否得到了合适的解答，即使他们得到了，也不一定能记住。现在我们的顾客基金利息率约为6%，或为5-6%，比10年前的利息率还高。精算师的工作之一就是意识到利息率的变化，意识到这些变化的含义，并建议公司管理层为此作准备，根据产品的条件，对顾客的承诺作准备。我刚才提到了日本。日本寿险业现在有着严重的问题，他们只能从投资中赚回1%或2%，却许诺顾客3%、4%或5%的收益。至少一个日本公司因此破产，其他的也处境艰难，我们当然不希望此类事情发生在中国或其他地方。准备长期投资的多种可能性十分重要。日本没有这种准备，这是日本经济的弱点之一。如果现在你以某一利率水平投资，能保证该利率几年内保持稳定是保护投资不受到利率下降损害的重要方法，政府可以提供长期投资来帮助公司或个人，比如家庭贷款和抵押金。强大的家庭贷款市场是从投资中获得收益的方法之一，这些投资的存在有助于保险业向顾客做出长期承诺，也有助于经济的稳定，这是建立强大的经济的方法之一。您问到了精算师如何管理？精算师必须了解经济环境，规划不同情况，为之制作模型分析，并且确保你的公司、雇主和政府理解这些变化的含义。

迈尔：谢谢！现在我宣布会议结束，非常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