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狐妓 [复制链接]

子轩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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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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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 09:57:4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What shall it profit a man if he should cain the whole world and lose his own soul.
--题记

这段马克福音第8章36节的文字随着一部名叫Caligula的艳情电影而立刻成为被引用最多的圣经句子。我在这里用它，并不是说自己有多么的虔诚--相反，我是一个随随便便走到哪所教堂，都敢低头朝那位耶先生的兜裆布内看看，妄想有时候会看到一条硬撅撅的那话儿直挺出来。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说明，耶先生很可能天生是个阳萎。因为从神经学的角度来看，一个人在经历巨大的肉体痛苦时，往往也会有巨大的性快感相伴。看来耶先生是和他的男门徒们所耗时间过长，导致精神性阳萎，其实他应该想开些，喜欢男人算了；更严重的话可能是阴茎海绵体先天性异型。总之他的性生活应该是没有，连手也靠不上。
我想狐妓离拥有世界还差的很远，个人觉的她的灵魂也很安分的在她的小身体内呆着。看来这个题记，我用的不恰当了。废话少说，下面写正经的。

我至今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
我总叫狐妓女人，其实她还小我一岁，但是工作已经6年了。
她不姓狐，可她的的确确是个妓女。先是雏儿，现在已经业务娴熟，可以独自在大连的街头抚慰那些来来往往的寂寞男人了。

狐妓老家在内蒙，连小学也没有读完，就来到大连打工。先是缝纫，后来学过理发，洗头，慢慢的就走上了另一条被大多数女人所不齿的生活道路。我曾经狐妓后悔吗，她说这工作轻松，挣的多，偶尔遇到经验老到的客人，自己还会有好几波的快感，为什么不做呢？

狐妓从不化浓妆，她说因为大多数同行都这么化，就显不出她的特点。狐妓每次和我上街，都穿深蓝色的学生装。狐妓说其实还是你们学生好，不用每天被不同的男人压来压去。
那时候，我高二，可是狐妓已经工作两年了。

狐妓其实很漂亮，是那种很清纯的漂亮。狐妓的头发总是很长，用一个深蓝色的发卡别起来甩在身后。身材也不错，每次她去学校找我，都会引来班里男生大呼小叫。她就会倚靠在门框上，一边笑一边等已经是手忙脚乱的我。我出来以后总是一头一身的汗。她却总是吃吃的笑说你们班的臭小子瞎笑啥。我说因为你身材引火么。她说那好，你把我电话给他们，如果他们要玩，我优惠，而且童子身吗，可以不戴套。
我和狐妓的谈话多是限制级，像这样的对话，已经清纯的要死了。

狐妓总说我一米八的个子却只有不到120斤，以后床上功夫一定不好。我想说不好就不好吧这个东西也不能当饭吃，突然想到狐妓特殊的职业，忍了忍，就总是把话吞了下去。狐妓说什么时候我和你干一次，不收费的，算是我给你的礼物。我说算了吧，我宁可喜欢男人。狐妓说我可以插根黄瓜，我说那黄瓜一直硬着，你还怎么出门。狐妓说你傻么，黄瓜用盐腌一下就软乎了。我说你丫就是会淫荡，连根黄瓜都不放过。然后我们相互大笑，那种笑容，就像小孩子玩弹珠赢了一样。

一次和狐妓去游泳，看到她背上有条长长的疤痕。我有些心痛的问是怎么回事。狐妓说没事，一个客人快感太强，一下就用指甲把她抓成这个样子。我说这个老变态，他怎么把你抓的那么狠。狐妓说也怪我自己功夫太好，才成了这个样子。后来狐妓在背上纹了一条狐，那狐的大尾巴把疤痕掩盖住了。

狐妓说她小的时候，曾经爱过一个一起打工的男生。那男生大她3岁，对她很是照顾。狐妓说那时候虽然不懂，但是还是很愿意把自己的身体给他的。可是有一天那男生喝醉了酒，就把狐妓按在劳动公园的小山上给干了。狐妓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阳具，简直和可乐瓶子那么大。我说你那时候什么感觉，她说还能有什么感觉，把个啤酒瓶塞到你屁眼里，试试就知道了。
后来狐妓说她不会再爱任何人了，所有男人都是骗子，当然我除外，她说我和她是一条战线里的人。

狐妓经常和我讲她的客人，有腰围和裤长差不多的暴发户，也有风度翩翩的知识分子。狐妓说虽然自己是个妓女，但是也有社会公德，对于所有持教师证，学生证，军官证，残疾证，老龄证和下岗职工证的客人都给半价优惠，同时优先服务。狐妓有一次一晚上接了6个客人，下身被干得血肉模糊，却用挣的钱给我买了个Burberry的钱包，说是从来没有送过我生日礼物，这算是补偿。我说你和我扯这些干嘛，我又不喜欢Burberry，她说你放屁吧，我每次陪你逛Burberry，你眼神都像看见了裸体的蝙蝠侠。

应该说狐妓的品味，在妓女中还是不错的，起码她知道Burberry和蝙蝠侠。

有一天晚上，我即将睡觉，却接到了狐妓的电话，言语里竟然带了哭腔，她说她现在状态非常不好，让我去陪陪她，她在滨海路的大转弯上。
我尽快穿好衣服，偷偷开门跑了出去。打车到滨海路，看到狐妓坐在那里，哭的好象良家妇女一样。
原来她今天又接了一个客人，是她主动提出的，而且免费，只因为她觉的那客人，似乎曾经对她很好。可是在插入的那一刻，狐妓哭了。客人一个小时以后才终于大吼一声射了，狐妓也就在那个时候把他推出了门外。

你知道吗，狐妓对我说，那种粗细和长度，那种疼痛的感觉，是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把狐妓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给狐妓上课，教了一个单词，destiny。

后来我高考了，考的很惨。知道成绩的那个下午，我独自在家，把手腕狠狠的割了。血先是涌，然后就大股大股的喷，喷的身上脸上都是，疼的麻酥酥的，很煽情。但是不知怎么的，又突然不想死了。于是就给父母打了电话。后来的事情就记不清了。似乎在医院里观察了一周。狐妓去医院看我，坐在床上边说我傻边抹眼泪。说你流那么多血，身体怎么能支持住呢。我笑着说你们女人就是傻，你哥我累计献血7次，献的血都够你洗人血浴了，出这点血算啥。狐妓说那怎么办，我帮你找个女朋友吧。我说既然找女朋友就一定要年轻清纯外加性感的。狐妓眼泪还没流干就笑的满脸开花。后来狐妓果然领来一个女生说先认识一下。那女生长的不错，面皮白白的。我和她聊天也很放得开。女生走后狐妓一脸坏笑的问我怎么样，我说还不错吧。狐妓说那当然了她经常被有钱的大老板抢着包，每次都是给5位数的钱了。我说了声操你妈后就倒头睡下。这件介绍女朋友的事情也就没了下文，以后狐妓也再不敢给我介绍她认识的女生了。

从医院出来不久我就背着一堆大包小包去天津上了大学。狐妓常说要去看我，可是一直都没有去。后来退学去了伊朗，狐妓连看我也不说了，只是会给我打很长时间的电话。同在伊朗的志愿者看我打电话，都笑着问是女朋友吧，每天都打那么长时间。我脸上笑着骂小心她抓死你，心里想我怎么能要这么个被干的像破抹布一样的女人。
我承认，其实心底深处，我有点看不起狐妓。

美国签证第三次被锯的那个晚上我和狐妓在一起喝酒。我突然之间痛哭出声，引的酒吧里的人都纷纷转过头来。狐妓拉着我的手说哭吧，我明白你。
那个时候我知道，这个朋友没白交。

最终还是出国了，目的地是美国的邻居，不是南边的那个。
临走前一天晚上，和狐妓一起在Hilton吃晚饭，她请客，但是我拿钱。狐妓送了我最后一份礼物，Versace的衬衫，黑的底色，配上两条一红一白的条纹，狐妓说很适合我的气质。我说你以后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几千块钱呢。她说是给你的么，我在这座城市就你这么一个朋友。
晚上我们一起去星海湾看了焰火。狐妓和我手拉着手，像两个热恋中的社会流氓小青年。
你有喜欢过我的时候吗？狐妓用她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天晚上分手的时候，我第一次拥抱了她，并吻了她脖子后面。回家以后，我发现肩膀有点潮湿，我想是不是狐妓在被我拥抱的时候看到街边卖羊肉串，流口水了。

来加拿大以后给狐妓打过几次电话。她很惊讶我最终选择了免疫学。其实每次电话都是很无聊，她总是重复的说想我，我也只能机械般的重复说想她。
其实，我好象并不很想她。以前一直不敢想象生活中没有了狐妓会是什么样子，其实生活里少了谁，大家也都是一样的活。

第一次回国，看到狐妓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染了头发，但是却依然喜欢像以前一样把头发散在风里。这本是浪漫无比的事情，但是头发现在是绿颜色的，于是就不那么浪漫了。狐妓的耳朵上嘴上肚脐上也都打了小孔，戴了银环，她说年轻时候不放荡一次，等老了就没心情了。可狐妓其实还是以前的那个狐妓。她吃起雪冰来依旧没完；看悲剧电影也还是笑的很开心；走在路上也毫不顾及的评论旁人的衣着打扮。狐妓的生活也依然不缺少男人，在和我吃羊肉串的时候也会接到很多男人的电话。但是我猜她其实内心很孤独，因为从我认识狐妓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回过老家，没有见过家里人了。

我问狐妓，寂寞的时候喜欢做什么。狐妓说喜欢听歌，听那些很老的歌。狐妓很喜欢那首Like a prayer，虽然她不知道唱歌的人名叫麦当娜是个著名的美国骚妞儿。狐妓说这首歌真好，虽然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但是就是好。其实狐妓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不知道中国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我在加拿大还能不能买到喜欢的咸鱼饼子。但是她经常问我国外的好人是不是比国内多。
我想她心底里一定狠透了大连吧。狐妓原本也应该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才对。

后来的一年很无聊，我在加拿大学习，而狐妓则在大连继续从事她的性爱事业。
我们之间的电话越来越少，原因主要在我。因为蒙特利尔的漂亮女生太多了。每天我看都看不过来，哪还会理会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这样的女人。

就这么混着又过了一年，今年夏天，我又回国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一直没有和狐妓联系了。我似乎应该给她打个电话。

“喂，狐狐，是我，我回来了，其实马上都要走了，才想起来应该给你打电话......”

我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才发现电话那边一直是沉默。这和以前的狐妓可是截然不同。于是我稍有些慌张，问她怎么了。

“我病了，两周前去的医院，大夫说是梅毒。我都没听说过这病，要紧吗？大夫说话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很不好看。”
我把手里的电话砸在墙上，再也没有和她联系。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告诉狐妓梅毒是什么。她没有见过McGill实验室里提纯梅毒螺旋体时候大家的小心谨慎，也不知道梅毒后期对她的身体会有什么影响。我不敢告诉她梅毒会影响她的神经中枢，把她变成一个不懂Burberry和蝙蝠侠的疯子；也不敢想象梅毒在她的颅骨上穿孔，在她的皮肤上生出脓肿，让她痛不欲生。更不敢说梅毒其实是治不好的，她只能作为一朵毒罂粟，去伤害更多的人。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的意识到，狐妓是一个妓女，虽然她在我眼里依然是个清纯的邻家女孩，可是她还是妓女，是那种每天晚上让不同男人压着的女人。可她同时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晚上在电话里，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朋友，更确切的说，是我喜欢的人。她哦了一声以后，没有说什么。我想她不了解我的感觉，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

一直到离开中国，我都没有敢见见狐妓。我怕触碰她，怕她身上的毒素传染给我。可笑的是，我自己就是个免疫学的学生，我心里清楚的很，握手拥抱，都不会传染梅毒。
我承认自己很卑鄙。我自以为高尚的灵魂，其实有可能比一个妓女的更下贱。

我想自己以后会怀念和狐妓一起混生活的日子了。那种日子以后也许再也不会有了。就是有，也不会是和一个妓女了。
狐妓是个善良的女人，起码比大多数的妓女都善良；狐妓的笑容也很清纯，起码比大多数妓女都清纯可爱。

飞机马上就要到洛衫机了，全日空美丽的空姐开始忙忙碌碌地发放早饭。酒水单上有一种日本酒，名叫甘梅。我看着酒名，又想起了在中国的狐妓，和她那正在一点点腐烂的小小肉体。那被无数男人蹂躏过的肉体可能分文不值，但是和狐妓在一起的记忆，我永远也不想失去。

[ Last edited by 子轩寒冰 on 2005-8-2 at 04:38 ]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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